脊梁，再也直不起来了。

他想了一夜，然后在纸条上一字一顿地写——顾宝死了，顾有银得给他偿命。

他心中的某一分确确实实死在了那个荒诞的夜晚。

他表示他如今的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再无所求了。这是命运在报应他的嫉妒，报应他的不作为，报应他的以怨报德。他真的觉得自己活该的，也是因为他想活。

天生贱命，可还是想要延续。

而他给的这个答案，果然是让背后的人满意了，那人还特意了一句，“你应该谢世爷”。世爷？还能有哪个世爷呢，只能是他的堂弟顾乔了。顾宝仰躺着望向房梁，双无神，没有焦。

他当年还是想错了。

堂弟和他是不一样的，不是因为地位，也不是因为爹娘，而是来自灵魂的某些东西。

有些鹰，是熬不熟的，你可以折断他的翅膀，砸烂他的鸟喙，把他地拴在笼里，但你永远无法掐灭他向往自由的心。

一旦他日乘风起，必将踏破九重天。

作者有话要说：顾宝当不了一个特别特别坏的人，当然，他也当不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就是个比较自私自利的人。

第二十章

“所以，你拿走卷宗是为了什么？”闻成此时正坐在一张束腰弥勒榻上，与顾乔中间隔着一张棋盘，于小叶紫檀上黑白纵横，你来我往。

顾乔棋很慢，不是他需要很时间的思考，而是一行为习惯。在很一段时间里，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和自己对弈，所以，他总想尽可能地延时间，延快乐。他的兄是个好兄，却实在是对围棋提不起兴趣，解厄愿意为了顾乔假装喜，但顾乔反倒不忍对方受这折磨。

有些喜好是不能迫的，就像顾乔这辈也理解不了他阿爹、表等人对舞刀枪的忱，棋之于解厄亦是如此。

只有太殿不可多得，他文武双全，既欣赏得了琴棋书画的宁静致远，也享受着血拼搏的畅快淋漓，两不同方向的好一动一静，相得益彰。顾乔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无脑起了太殿，不是因为是太才这么优秀，而是因为这么优秀才是太。

一脑多用，仍不耽误顾小乔一五一十地回答太的问题：“我其实在那天来府里看您之前，先去见了一趟陛。”

顾乔在知太在自己里过去是因为中毒之后，就已经准备准打击他二叔一家了，并为此了很多努力和铺垫。好比他特意去了武帝面前，以太的名义请了一旨——由太主审顾有银一案。

武帝此前其实是不太能够理解太对于顾乔突如其来的重视的，直至太与三公主在上狭路相逢时的对话传到了武帝的耳朵里，他这才完成了一脑补和自我攻略。

武帝觉得太这是在顾家世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不一定能百分百全对上，但至少共同是有不少的。好比他们都有着极其不省心的血亲，他们一忍再忍，得来的却不是对方的恩与知足，而是来自他们的生命威胁。

太因为顾虑到他这个当爹的，没有真的对三公主和十皇行疯狂报复，并默许了他们上山自省，但愤怒的绪始终都在，脾气火爆的太总要重新找个发。

就在这个关，顾乔那些作死的亲戚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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