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浑浑噩噩就投胎去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人生自是有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有人痴了，那就有人要遭灾了。原来是你自己招灾惹事活灵活现到他们前的。谁让你生就张惹祸的脸惹祸的惹祸的这个惹祸的那个？！你一切都惹祸了，别看你那么无辜！别推说你不知，现在你不都知了吗？还这副呆楞像什么？！前世惹上的你今生得还。你看，过来了不是？

你保持着这副呆楞的样看着踢开门闯来的人——其实你已经不太行了，撑着个样而已，本听不到那些人说什么，就看中间那个人背后立着一个扎着红辫绳睛暴凸眶的小小鬼。她知，不过是历数你“罪行”而已，数完了上来两个人架着你，一碗东西到你嘴里，然后你就被装一个黑漆漆的棺材里，那时你还没断气呢，断断续续听到边上“梆梆”钉钉的声音，很黑很黑，你都不知自己是睁着还是闭着了，气慢慢短去，有轻，开始一幕一幕的看见从前，像看别人的事，多奇怪。更奇怪的是，最后来居然是它，它说，跟我走吧……

你已经发不声音来了，就用散了的神问它：到那边能画莲么？

能……什么随你……

能吃饱饭么？

能，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它语气幽幽的在诱哄，你的神却像是痛疯了一般，那么怕。怕那条往生的路——这世上再多不是，这躯再多烦扰，这些人再多是非，可毕竟都是鲜活无比的与事啊！

你还是凭着本能挣扎起来，没什么力气，却把它最后一耐给耗没了，三百年不是那么好熬的。容不得你再躲，手一招，那小小鬼伸一个钩那么一钩，你就到了它手里。厉害，人和鬼的界限都让它消弭了。它轻轻抚着你，恨就这么有了个归宿。

它赢了。

那个大风的晚上，她那群住在野莲海中间的先祖没有一个注意到那横空而过的红轿和它前面那盏烧得荧碧的莲灯，都以为是天上掉了星星。然后，一夜之间，那百十亩野莲消失得净净，大地的这和那一片坦，没人知它们的去向。

一百五十年以后，有个柳氏后人从族谱里将你挖来，写了一个传奇。

她只能写她知的——她知你带着那片野莲海一起消失在十八岁，她知你最后被拘在面哪里也去不得，她知它和那个“她”都为你赔惨了——她化尘埃，什么都不是了；它呢？它被打回原形，还因篡了三界秩序要将自己半发到人世去，十世为僧，以赎罪业，石家公就是它那半的第一世——他在你死后疯了一阵，最后还是家，八十一岁那年，平静的坐化在金陵一座小山庙里……

之后还有很多是她不知的，她不能写了。当然，这些是传奇，不是生活，看看就罢，合上书以后还要去过生活的，是你是我是她（他）是我们中间每一个人。

——完——

形

鬼莲晚上来,白天走,一舒,便是半秋天。

徒有四的陋室里笙歌夜夜，取悦主人的横笛皱冰凉一地的月光。

记得他吧，一幅丹青，几墨迹，飘然透明，一闪而逝，抓也抓不住的他。

不记得了？不怪你，这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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