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于是三三五五上门来帮手。哄的哄劝的劝，好容易让常氏把孩的洗了，换上像样的，接着就该从杠房里请来的那四五个汉动手了。有个拿了七寸钉挥起榔来一一往砸，“嘭嘭嘭”力气去都是实的，也有不许早夭的魂上来打搅生人的意思在。

那钉棺的榔砸在钉上钉楔板材中的声音并不孤单，从到尾都伴着常氏凄切的哀告：

“弟！……你躲钉啊！弟！……”

“冷……没钱给你新衣……你自己可别把上那层红被给掀了啊……弟……”

你得常家门见的就是这副景。然后，时光在你中就这么错起来。跪在棺前的不是常氏，换成你娘和四岁的你；棺你躺着的也不是那小小鬼，换成了你爹——原来你没忘，只是选择的记着该记的，剩那些全都沉底。一个诱因，它们便开，大片大片浮上来。神思都被搅得恍惚起来，可你恍惚得太不是时候，一错神，那九七寸钉就全位了。等你回过神来一看，暗自叫苦不迭：如何是好？总不能让苦主再把棺撬开吧？！

神思都被搅得恍惚起来，可你恍惚得太不是时候，一错神，那九七寸钉就全位了。等你回过神来一看，暗自叫苦不迭：如何是好？总不能让苦主再把棺撬开吧？！

那……那就只好跟杠房的人过到坟地上去，见机行事了……

当地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夭折的孩一律得给埋到靠山临的东山，借着山之气镇压那些不得成的生魂。从常氏家去往东山需得一个半时辰，邻里已将给杠房的人用的饭菜备，用个半旧盒盛放好，看看将近午时，由左临右舍中年纪最的吕家叔伯敲响挂在门正中的一面锣，就该上路了。孩小，轻轻的，连着棺材在，两个杠夫轻轻松松就抬起了，过了门那面锣，就必得直直往前去，不能停，更不能折回——是让孩顺顺利利往生，不要再回来回来纠缠生人的意思。

原本把个嗓都嚎哑了的常氏，见那小棺过了门的锣就也不回的门去了，是把音一个调门，爬了过去要拽那棺绳，旁边立着几个上了些年纪的妇人赶忙过来扯了她：“常家阿嫂，你这是何苦呢？让小四安心去啦……托生个好人家不似跟着你受苦？……”

常氏是明白人，不过心上苦，苦得不知怎么说。众人叹了气，搀的搀扶的扶把她拉着撵上杠夫的步。

送到城门，就不得再送了。城门到东山这段路叫往生路，是留给死者和杠夫走的。连至亲都不能再随着去了——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打算偷偷跟过去“见机行事”？！

常氏本是无心注意到底是谁跟在两旁的，鬼使神差，她就看见你那双底磨得薄成一片的黑布鞋了。

“恩人……您来送我们家小四啦……您有心……我早料到王家的小儿是不会放过小四的……您有心……”

你听了，愧得恨不能钻地里，不好说什么，又不好什么都不说，只好呐呐几声：“大……节哀……要……”你倒是明白她没甚恶意，不过是一半认了命，说给你听也说给自己听。你呐呐说完那么几个字，她就直直跪在碎石烂土上，给你们磕，从你开始，一人一遍，似要把自己磕死才甘心，众人哪里肯受，叹气的有跺脚的有七手八脚的要扶起她，她不起，哑了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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