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也许审神者本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想来医院看看自己最后有没有被完整地好——不然怎么会留在门，完全没有要去的意思。

她只是想知自己的父母能否好好地接受她的死亡。

堀隆一赶来是在十分钟后，男人疲于应付直到这时还不断从公司打来的电话，脆直接关了机。他沉默地坐在走廊里，仿佛连呼都成了最沉重的事，耳边是妻抑制不住的哭泣声，谁都再说不半个字。

这一幕终结于红着睛现的圣双叶。

“这时候，”千里喃喃，“就觉得我的朋友是双叶真是太好了。”

双叶是单亲家，她和伯母都是非常温柔的人。

他们在医院里坐了很久，尸的复原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特别是在那样程度的破坏后。医院方面承诺他们会到，双叶趁着这个将她的父母劝回了家，彼时已是夜初上，街角的路灯悄悄亮起了并不刺目的光。

“为什么人总是失去后才知珍惜？”

跟笑面青江并肩坐在医院门前的台阶上时，她自言自语。

“我也是，爸爸妈妈也是。”

她相信有一天，他们会一地从悲怮中走来，正如她困守站台时所看到的那样——至少他们在好转。可尽如此，在想起曾经因为忙于工作而连多两句话都没能留给女儿时，会不会还是像这样痛哭失声。

“我知他们我，”在说这个词时，堀千里有些陌生，“工作再忙，答应我的从来没有没到过，但是，只要他们中的谁多回家一个晚上，也许就不会演变成这样谁都碰不到对方的状况。”

她想起于她而言的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穿过了父母的。

那一瞬的茫然和失落，时至今日终于又验了一次。

“仔细想想……”

有附近国中结伴回家的学生经过，堀千里只是掠过去一。

“我在那个车站待了三年，每一天也都是这样，除了动了杀念的那个瞬间，谁都无法碰，也不可能有能对话的对象。”

她一气。

“有时候甚至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切实存在的，究竟是死去的那个人，还是她留的一妄念——”

千里的声音停住。

有谁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隔着薄薄的黑布，依然能受得到传递过来的温。

“我在呢。”

她怔然地抬，看向笑面青江。

她不该有心的。

哪怕能跟活人一样呼，死寂的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已经亡的事实。可在他手握上来的瞬间，就像是幻觉一般，她清楚地受到腔中有什么东西搏动了一。

她不喜红。

那会让她想起沾染到上的鲜血，可当她看到笑面青江侧首时，从他发丝间的红眸，又觉得没那么讨厌。

“所以，”他微笑，“主人也是真实存在的。”

第77章 七十七个怨灵

她也是……真实存在的？

千里有些茫然地低, 看向笑面青江还握着她的那只手。

黑布贴合地包裹着修的手指, 习惯于握刀的右手骨节分明，在握住她的手时尽可能收敛了力气，只是轻轻搭了上来。

灵状态觉不到夜微凉, 她全然是因为自己的哀怮才会觉得无端的寒冷, 隔着手传来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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