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究竟是何人？何以不肯面？立此大功，朕需好好奖赏才是。”

自醒来后，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如今毒尽退，他已然能开说话，平煜以退为，审慎：“臣不敢有所隐瞒，但此人仍是罪之，未得皇上准许，臣不敢擅自替此人邀功。”

皇上果然被这话引起了兴趣，“罪之人？”

平煜用公事公办的吻：“三月前，因傅冰被问罪，云南巡抚一职因而空缺，恰逢云南夷民作，皇上便急令臣护送新任云南巡抚赴任，顺便罚没傅冰在云南宅中的家产，并看押其女京——”

“唔，朕记得是有此事。”皇上沉。

过去两年的某些记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尘，细节有些看不真切，但掸掸灰，还是能一一想得起来的。

更何况傅兰芽这个名字，在来北元途中，王令曾反复在他面前提起。

他疑惑：“你刚才说赠药之人乃是罪之，莫非……你说的正是傅冰之女？”

平煜垂眸，在开利用此事文章前，他已经好了万全准备，若是皇上要借此机会召见傅兰芽，他无法抗旨，只能不动声生些好阻挠。

总归不能让皇上窥见傅兰芽的真貌。

“正是。当初抄家时，臣曾在傅家搜一包锦，里有两粒药，因不知作何用，臣只好暂且将其封存，昨夜蛇祸时，罪眷听闻皇上被毒蛇咬中，命在旦夕，便令人传话给臣，说那药乃是她外祖父无意中从一夷人手中得来，傅夫人临终前，将此药赠予了她，她说此药能解剧毒，皇上安危事关国，恳请臣将此药速速给皇上服。”

皇上恍然大悟，“怪不得朕所中的奇毒能解，原来竟是此女赠了神药。”

心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傅冰是父皇的重臣，经父皇一手提，不过三十便已阁，短短几年，便成为本朝最年轻的首辅。

在他还是太时，傅冰还曾兼任太少傅。

真说起来，他跟傅冰除了君臣之谊，更有一份师生恩在里。

可是自他登基后，因着王令有意铺垫，他竟一日比一日觉得傅冰碍。

不到一年功夫，他便将傅冰踢阁、贬至云南，后又任由王令织罗罪名、坑害其落狱。

世事难料，万没想到到了最后，他的命竟然还是由傅冰之女所救。

思绪纷杂的同时，他心底免不了生担忧。

照从前的惯例，他的疾多半会被牵引得发作，谁知静等了一晌，脑中依然清澈如前，半不适都无。

他暗惊，难那药竟能一并解他的疾不成？

他并不痴钝，想了一晌，豁然得解。

刚才平煜曾说那药最能解毒。自己的疾来得奇怪，不知吃了多少药施过多少回针，全无缓解。

从前以为是顽疾，如今想来，怕是王令为了摆布自己，在自己饮中了毒药。

昨夜他中了蛇毒，本是回天乏术，没想到一粒傅家的解毒去，不但叫他起死回生，竟一并将他疾的顽毒解去。

倒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喟叹一声。

过去几年，他竟糊涂至斯。

一个包藏祸心的鞑，他视作亲信。而真正的肱骨之臣，他却视作佞。

忆起当年傅冰在朝中卓尔不群的姿态，他心再也无法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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