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坐不住，呀了一声，忙将埋在林嬷嬷怀里。

这时，平煜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比平日哑了几分，却依然镇定，“莫要掀帘往外看。”

傅兰芽听在耳里，虽仍不敢睁开睛，一颗七上八的心总算落了地。

过不一会，一淡淡的药味透过帘弥漫来，傅兰芽有了上回的经验，一闻便知是雄黄。

秦勇在外扬声：“傅小莫要怕，我等对付蛇群不在话，绝不会让这东西伤到你。”

这话绝不仅仅为了宽傅兰芽，实是秦门跟镇教由来势不两立，上回右护法放蛇群救走了左护法，秦门特捡了当时残留在院中的蛇尸里的毒细细研究，很了一番功夫，路上重新改了药粉的方，就为了应对右护法。

故而这帮蛇群许对东厂之人有震慑之势，对秦门的药粉却避之不及。

厮杀了大半日，空气中血腥气越发厚，不时听到砰砰重落地的声音。

傅兰芽人在车上，无从得知那是人落地的声音，只觉这声音闷得让人心慌。

跟以往不同，因前的敌人是东厂，不止平煜等锦衣卫，连洪震霆等江湖人士也杀红了双，恨不得将这帮祸朝纲的阉党一一斩于剑。

到了日暮时分，邓文莹终于幽幽醒转，忆及昏迷前的景象，吓得脸都发些发黄，抖着手掀开帘往外看，谁知未看到二哥，却看见山路上横七竖八躺了好些尸首，大多首异，状可怖，仿佛人间炼狱。

而不远，平煜正好一刀将一人的颅砍，气腾腾的鲜血在空气中洒一片血雾。

邓文莹呼一滞，全血仿佛凝固住，就见那人一张脸盆似的白胖圆脸，仍保持着圆睁双目的不甘模样，正是里甚为得用的刘一德刘公公。

平煜早上还整洁的竹青锦袍上早已被鲜血洇了大片，脸上溅了不少殷红的血迹，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刘一德的人，满脸杀气，状若修罗。

邓安宜那边瞧见，忙刺一剑，暂且退前一人，旋即拍过来，正要焦急地替邓文莹将窗帘放，邓文莹却已再次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依稀听见一句，“平煜！王世钊逃了！”

等外彻底安静来时，傅兰芽从六神无主的林嬷嬷怀里抬起，僵着怔忪了一会，正犹豫要不要掀开窗帘，便听外有人：“东厂的爪牙，除了逃走的那几个，剩余人的尸首全都在此，共计一百零八名。”

平煜的声音响起，有些嘶哑，有些疲倦，低声：“好。坦布麾骑兵，共有五万之众，兵分四路，分别由不同瓦剌将领统帅。其中一路，由坦布亲自率领，围攻大同。因王令专横，无人驰援，如今大同已然失守，守城参将吴刚战死城，城中数千名官兵尽皆死于坦布铁骑，外城堡一夕之间陷危境，接来，便要到宣府了。这一百零八名阉党的尸首，正好告吴将军在天之灵。”

一阵沉默。

傅兰芽心突突直，一为大同失守，二为守城而死的将士，三为外的惨烈景象。

除了呼啸的夜风，整座山谷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平大人。”洪震霆有些发哽。

忽然，有人嗖地一声，剑，厉声：“不诛此贼，誓不为人。”

却是李攸。

众人激昂地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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