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必定早已经过思熟虑，断不可能因他的一两句话便能打消念。

届时，若是二老不肯，弟弟也不肯退让，两里僵住，该如何是好。

正自举棋不定，忽然想起方才陆谦托他转给弟弟的事，心中泛过一丝狐疑，回望向平煜：“陆谦说来也是名门之，既千里迢迢跟着傅小到了金陵，想来必定珍之重之，又怎会诋毁傅小清誉之事？我不想无端揣测傅小的品行，但你可想明白了，傅小如今逢大难，为了自救，难免——“

平煜然大怒，一瞬间，连杀了陆谦的心都有，好不容易压住怒火，冷笑：“陆谦若有德行可言，怎会在傅冰狱之前借故跟傅家退亲、弃傅小于不顾？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说来话岂能相信？我押送傅小京，她的为人品行，我再清楚不过。这一路上，她境何等艰难，却从不曾有过半言行不当的地方，以往在闺中时，就更不可能有逾矩之举了。”

又看向平焃：“大哥，陆谦居心叵测，名义上是奔着傅兰芽而来，谁知是不是也参与了坦儿珠之事，他如今为了想办法接近药引，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平焃见平煜的态度铜墙铁般不可撼，怫然转，走到桌旁，少顷，抬望向平煜，着怒意：“大哥并非要指摘傅小的品，只是婚姻大事需得慎之又慎，不能草率，更不能由着胡来，你且想清楚了，父母，你打算如何待？若是他们不肯，你该如何安置傅小？”

平煜怔了，望着大哥的侧影，从这番话里，渐渐琢磨了松动之意，意外之余，微微松了气，也知不能一蹴而就，只：“大哥，三弟这些年从未在二老面前求过什么，唯独这一回，恕三弟不能退让，除了傅小，我谁也不会娶。届时，若二老因此事伤心动怒，弟弟甘愿领平家家法，只求大哥帮着三弟在父母面前转圜一二。”

“你！”平焃回，怒目瞪着平煜。

两个人对视片刻，在弟弟若烛火的目光中，平焃到底退了一步，撇开，冷声：“时辰不早，那边宅里不太平，你好不容易夺取了一块坦儿珠，为免东厂的人前去滋扰，你最好早些回去，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平煜不动声地松了气，应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傅兰芽自平煜被仆人叫走后，便一直在揣府外了什么急事。

唯恐又有人作，先还有些忐忑，可等了一晌，府府外都风平浪静，悬着的心又落了来。

难得有闲暇来的功夫，她舍不得就此睡去，便令林嬷嬷挑亮灯芯，细细看那副平煜给他买的金陵风图。

因许久未接这等活灵活现的书画，这一看去便上了瘾，只觉画中每一景致都令人向往，街小人更是跃然纸上，她一寸寸细看，反复品咂，怎么也舍不得睡去。

林嬷嬷了傅兰芽几回，见小专注得浑然忘了一切，想起自小被押解上路，便再无机会接这些画啊诗的，难得如此尽兴，了一会，也就不了。

一直看到后半夜，傅兰芽觉得睛有些发涩，了，抬一望，见窗外夜如墨，林嬷嬷已合衣歪在榻上打起了盹。

太晚了，再不睡可吃不消，她不敢再任，起了，唤醒林嬷嬷。预备去净房沐浴，好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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