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二”这几个字，奚月意识地觉得还早着呢，可转念一想，那就相当于不到一个月了啊！又不自禁地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她便自己在屋里不好意思了半天，等到雁山派的弟来送过饭，吃饱之后便去找父亲和师伯了。

她到他们所住的院门时，殷岐和奚言正在过招，一群雁山派弟在旁边围观这难得一见的闹。奚月掐指一算，想他们大约已有数载未见，便也没开搅扰，想任由他们打个痛快。

然而待得分胜负，她听得父亲笑：“又是我多赢一局了！”——这才幡然惊觉他们在来路上大概已经斗了一路。

白知仁拱手笑迎过去：“两位掌门实在厉害，实在厉害！”

“哎，等你师父醒了，我们也可以过两招。”殷岐接过何知俨递来的帕抹了把汗，继而叹息，“真盼着他快儿好。近一个月我们都留在这儿，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五月旬，湖南永州。

这个时候，大明境不论南方北方都已逐渐转了起来，湖南一地气候，更已得像个蒸笼。路上被烈日炽烤的树上，树叶基本已尽数打卷儿，农门前的看家狗没打采地歪在地上，有气无力地一甩着尾。

唐人柳宗元曾写“永州之野产异蛇”，却连那黑质而白章的蛇都已吃不住这劲儿，藏在石里、盘在树荫，躲在一切可能稍微凉快那么一的地方。有活经过，它们都懒得窜上去咬上一。

最南边的官驿之中一片安静，里里外外的锦衣卫压得气氛总显得森然恐怖。负责驿站的官员连大气都不敢一，生怕了这帮人的眉。

直至有人来禀话，气氛才稍微松动了一。

那人抱拳说：“大人，桂林那边回了话，近来未见二人山，应该还在雁山派。再有个几天，便能到了。”

端坐一方木案前着银纹飞鱼服的人又喝了酸梅汤，缓然了：“知了。”

手又一抱拳，便安静地告退了。他一接一地又喝了会儿酸梅汤，直至将它尽数喝完才站起，转上楼。

天气实在太了，用酸梅汤刚消解的暑气经了这几步楼梯就又翻了上来。倒也多亏如此，在那声尖声细气的“哟，这不是北镇抚司的张大人么？”传过来时，他意识冒的凉汗才没被觉异样。

张仪收住正要推开房门的手，侧看了看，颔首：“周公公。”

“这大天的，被派来南边，真是辛苦。”周促是薛飞的手将，脸上永远飘着几许若有似无的笑。

张仪也笑笑：“彼此彼此。”语中一顿，又随说，“公公近来搜罗手，可还顺利？”

周促不禁神一变：“你怎么……”

这事了多年，都从未有外人知。

张仪上前了两步，帮他掸了掸肩的灰：“我们一定不是为同一件差事而来，对吧？”

周促犹疑不已地打量着他。

“那就希望公公别手我锦衣卫。不然您密的这事，我告诉薛公公去。”他压着音说完，又往后一退，抱拳朗然，“不打扰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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