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该如何跟峰外等着的空明僧开解释，就听见湖心亭里他的救星大师兄的声音响了起来：

“空明僧毕竟是菩提寺的领队人，又是师父的旧友，他要离开，师父于于理都该送一送的。”

苏叶闻言皱眉：“他是旧友，可怎么能和你比？”

云起垂着帘笑：“他不是要走了吗？”

“那又如何……之后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

“我以后也会一直陪在师父边，不差这一时。”云起抚过苏叶垂顺来的鸦羽发，声音动作皆是放到最轻柔。

苏叶却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如果再离开怎么办，像以前一样，连招呼都不打……”

“不会了。”

“……不如把你的锁金环借给我吧。”苏叶坐起来，表平静淡定地开。

云起底现了一无奈的笑意：“师父要什么？”

“把它送到旭师兄那里，请他帮我成永久锁合的，”苏叶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看着云起的神都清澈坦，“然后我可以把你一直锁在我边，你以后想走都走不掉。”

云起只笑着看苏叶，没开。

半湖之外，被动听了全过程的宋清羽面无表：……看来单纯瞎了还不够，脆让他也一并聋了吧。

反正这峰上位置最的两位都没把他当成有耳朵的人看。

小半炷香后，终于和云起“谈判”结束，苏叶带着宋清羽一起离开了湖心亭，峰去迎菩提寺的空明。

云起孤坐在亭中未动，他静静地看着苏叶渐渐淡去的背影，然后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自己右手的黑戒上。

当日苏叶寒琼秘境，他本是心中担忧，然而未料及不过须臾便困意翻涌，再过片刻更是直接昏睡过去，然后，意识毫无征兆地被投了那段往事里。

对，往事——从初一望见记忆里从未见过的山村、茅屋、门扉开始，他就无比清楚地知这是一段往事。

即便他寻遍了自己的记忆也不能找到半蛛丝迹，可他就是有一分明的觉：前这一段往事，他曾经千千百百地看过无数遍，里面的每一个场景每一段对话他都熟稔于心。

所以即便那不幸来得突然，即便那张黑面之是自己的容颜，云起丝毫都没觉得意外。

——他知这是一个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的结局，纵有法力通天也无能改变。

和苏叶一样，从梦境里醒来之后，他就猜到了自己苦苦追寻了这么多年的份——黑戒，梦里的那些线索，这秘境本的存在，都指向了这个不再隐藏的答案。

他喜着他的师父，而他师父喜着的也是他。

这很好。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好呢？

云起这样安着自己。可他知不是——或者说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怎么会这么简单呢。那个笑音里带着嘲讽。

云起合上，双手在侧攥成了拳。

他知在师父的里，秘境里万年前死于寒蛩之手的那个他，便是千年前檀宗老的前世，而此时的自己，又是客卿老的转世——是上一世的客卿老有大威能，能追溯前世还能预测后世，所以早早地埋这样一个秘境等着后世的自己。

这样解释，黑戒和其他许多都顺理成章，看起来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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