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也听得分明，只一刹那便冷了神，袍袖的手刚动作，便被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状似无意地抬手压个正着。

以苏叶的修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可他权作未闻，只安稳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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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善恶无从界定，”云起问，“那师父又何必计较他们是否伤人命呢？”

似乎觉着自己之前的语气太过冷厉了，苏叶轻咳了声，有放回之前懒洋洋的语调：“至于这个义盟，他们不伤人命。”

“不伤人命啊。”

其他人听了这话更是云里雾里，只不过没等他们讨论一的况，就见车外来了个魁梧大汉，望着云起旁边的女哈哈笑了

苏叶这会儿也不困了，闻言摸了摸，对云起：“这个价格定得很聪明啊。”

珍贵品也会被夺去，但还未发生过伤人命的事。”

云起说：“那也是为恶。”

“就是因为易如反掌，所以更不能肆意妄为。”苏叶声线里隐去了笑意，“不遵循任何约束、不怀有任何敬畏，于修者而言，与了并无二致。”

一听这话，原本还对这两位人模样的师兄弟有所指仗的众人都大失所望，更有甚者颇是愤愤地瞪了苏叶一，嘴里低声咒骂了几句。

“这世上因果循环，千万莫觉着自己总是善的、对的那个。”苏叶说。“抱着这样‘行善’的心思妄行善事，那比了都为祸更多。”

“不过这样也好。”苏叶仍是笑着，他手轻轻用力，将云起指间的力度卸了去，“这样才活得像个人啊。”

“我不站善恶，但我站本心。”

云起被这话一噎，还没等说什么，就又听对方传音。

车厢里众人不解，唯独苏叶轻轻叹了气：“就不能让人省心么。”

苏叶的声音听起来跟铿锵有力没半关系，慵闲绵，却听得云起心里微动。只是正经不过几秒，苏叶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他们若是伤了旁人命，为师便会很不开心。虽然这些年脾气好了很多，但让我不开心的话，他们也就不会活得很舒心了。”

苏叶给云起传音，声线笑，听起来没心没肺：“乖徒，你寒琼峰之前可不是这脾，让外宗的弟指着脊梁骨戳上十年都端着一副温柔师兄的模样，怎么现在如此小事就暴躁了？”

苏叶已经坐直的腰闻言就缩了回去，他重新倚到云起肩上，嘴里咕哝了句：“乖……师弟，破财免灾，别伤了和气。”

云起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车的帘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挑开，站在外面的那人神漠然：“每人留二十两银和一株十年以上的灵——没有灵的再加二十两。”

云起没反驳，过了须臾之后才开：“师父，清掉一个‘义盟’，易如反掌，为何要放纵他们，不加制？”

这话音让车厢外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苏叶一，只不过站在外面那个人，在望见云起时怔了一，等再看到云起旁边的女的时候，神一闪，转回离开了。

苏叶失笑：“于被劫之人是恶，于义盟他们自己的妻儿可能就是求生。活在这世上的人都求生。人杀了家畜果腹，甚至原本不吃也可，都不到为了求生的地步——可你能阻天人吃么？”

既叫这些人有些疼，但又远不至于得他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