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站直，走向坪台的石梯。所有人绪复杂的注目和落针可闻的寂静里，他的步伐没有加快也没有放慢，他的步态未带丝毫得胜归来的意气风发，像从前的十一次大比桂冠落之后，无论落在周的是批评还是赞誉，他的神和目光都一如既往地平静。

苏叶摸了摸：“这个主意也还不错，乖徒觉着呢？”

婵娟老等人自然没什么异议，各自赞同，苏叶原本就只是要带着乖徒正正名，此时任务显然已是超额完成，便也准备一起离开。就在他要抬脚的空当，一条神识传音却是止住了他的步。

从前，他们以为这平静是弱者的遮羞布。直到今天，他们掀起了这平静的画布的小小一个边角，窥见里漆黑如夜，风云怒转，浪滔天。在这天地失变的世界里，他们所有人都惊面惧地向后退了一步。画布于是重新盖住。

没有回应，他也没再去看已经神呆滞的杜清，而是转向着台的方向，迎着苏叶微微闪动的目光，躬作了一揖。

正是之前开被罚去后山思过三年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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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灰之力就把这么苗收中，苏师兄可真是我们这些师兄弟艳羡啊。”听得之前云起在台一番言辞，天斗老这会儿颇是哀怨，再多的兴趣也只能看着了。

苏叶打趣一旁眸光熠熠的婵娟老：“娟儿师妹，可看好你们峰里女娃娃们的心啊，否则将来就算都碎在了寒琼峰，我乖徒也不会负责的。”说完他去看快要走到自己旁的云起，“乖徒，为师说得对么？”

他刚要开，一位守峰弟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正挡在他与苏叶之间，面颊涨得通红：“云起师兄，之前……对不起了！”说完便直接给还怔着的云起了个揖。

片刻之后，云起重新上了坪台，往苏叶站着的方向走过来：“师……”

因为他们看见画布之藏着一条腾云一啸破布而便能掀翻了这方天地的恶龙。

离着地面还剩半丈距离，他落的速度陡然一滞，然后那莫名的力度消去，他落在地上。

没有一个弟说话。

今后，这平静是他们所有人的敬畏。

半空中的杜清大抵是回过神来，知晓自己已无命之忧，屏住的气息一松，形从半空狼狈失力跌落。

云起收回了令对方滞缓跌落的神识，微微颔首：“抱歉。”他垂去，遮住底一片湛黑。

云起：“听师父的。”

那人面上仍有余红，站直来目光还有些激动，嘴动了几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回到了旭老后那些弟里面去。

苏叶难得没有回嘴，笑着看了云起一。

在几位老的议论间，斜指杜清眉心的黑剑向后翻卷倒收，在空中发一声似有不甘地清鸣，便落向云起的方向。云起抬手在前一掠，那黑光便隐没在他的袍袖间，再寻不得踪影了。

“行了，大比既已结束，后面选弟的事就给这些后辈去了。”旭老开，有遗憾地看了台还僵坐在地的杜清一，心里暗叹一声可惜了，“我等都回吧。”

婵娟老瞥一自己后那些目光四散的女弟，轻轻哼了一声：“苏叶你那儿别叫寒琼峰了，改叫祸害峰吧。”

云起面上的怔然褪去，他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