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他转回来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师弟。

“……”

这一次洪荒老沉默的时间更久，直到亭外云雾几经变幻，最终散得一丝不剩。他抬起来，声音不知缘何带上沙哑：“天堑难逾……自有史载，这世上只有一人到过。”

洪荒老闻言，袖手指不受控猛地搐了一。四方亭外，云雾突然翻涌动起来，甚至有些许扑亭中，像是要在这空山里腾起浪，其势滔滔，前赴后继，经转不息。

“半日凝气通脉……”苏叶慨然一叹，“若这传言不假，说是‘天妒’也一都不夸张。”

定心神后，云起再去回想，却怎么都找不到那熟悉了。

“可惜晚了。”

此言落后，站在亭中默然无声的云起眸光一动，他定定地望着侧对着自己脸上笑容不复的苏叶，许久后才垂，遮了其光暇。

执念呢？各人都有各人的。”

大概只是自己的错觉吧……这样想着，云起的神已经平静来。

事实上云起比洪荒老更觉得不解。“帝戾天”这个名号他觉得自己从未听说过，翻遍记忆也找不到有关这人的丁印象，但偏偏就在刚刚一听见这个名号的时候，一难以言喻的熟悉所带来的震动让他的意识都有一瞬的恍惚。

“执念是你们的说法，和我无关。”苏叶不为所动，“他的，就是遇见了我。”

云起神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洪荒老的睛，片刻后不见云起开，洪荒老叹：“古往今来，探寻修行之秘以求得窥大的人不计其数，到了的也只有帝戾天一人。抛去仙之别不谈，单说戾天其人，确有天纵之资。据传万余年前，戾天年二十而未涉修行，后机缘巧合遇一仙门纳徒，恰得门功法，日习之，日起而凝气，过午而通脉，半日毕旁人半生之功，引得天大惊。然其灵将成时，忽引得晴空聚万里雷云，尽皆落其所在山门之中。虽不知当日戾天如何逃过大劫，但从此其丹田闭锁无法结灵修行，后人传之为‘天妒’。”

苏叶一怔，“……他原来还是知我的心结在哪儿。”

“帝戾天。”

苏叶愣了一，他后站着的云起却是陡然一震。

云起默然。

苏叶看了一远山，又看了看近如某人心绪一样不安的云雾，他蓦地展颜一笑，这笑像沾了雾气的缥缈。

苏叶突然看向他，笑得眉皆弯：“戾天此事不知真假，但为师听说乖徒当年宗门不足一年，同样连过凝气九境、通脉九境，引得宗都大为震惊，这事却一定是真了。”

云起怔住。——十多年前初到通脉巅峰引得宗门大惊的时候都没有起过的心微动，竟是在苏叶的笑夸赞渐渐掀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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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想起今日在宗主府外白玉璧上所映来的那一人影来。

洪荒老这一次也沉默了很久，而后开：“宗主允诺，今后绝不提让云起离宗的事。”

洪荒老将目光放到云起上，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希望云起于排斥拒绝循戾天的旧例。云起的反应却让他有些看不透，并非是单纯的震惊或者厌恶，反而掺杂了一些说不分明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