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急什么啊，都说等我等我，连这么半天都等不了了吗？我从淇州赶回来容易吗！”

迟衡才恍惚想起，半月前岑破荆被派往淇州督查了：“容越啊，恨不能立离开京城这个牢笼！”

“哪！他就是折腾的！你对他好，他知，但那，绳都捆不住，你就让他折腾折腾吧，等累了自然就回来了！”岑破荆捞过一个酒杯不三七二十一先自了三杯。

迟衡撑着额，睛发。

岑破荆一气喝够了，咂咂，又让人割了两斤熟，吃喝都够了，才把两一敞，直白地说：“你现在是皇帝了，怎么一儿没变？他不是小孩，什么能什么不能，他自己知，不消替他心。”

“我，不心。”

“上次容越刺青的事，你是不是一直放心上？既然他的病好了，就别总担心，他那，比都结实！再说了，人活一世，哪能什么都如意，能逍遥多久就逍遥多久，每一天乐乐呵呵就可以了！”岑破荆咂摸了一酒，气如常，“还有，你也别把自己不当回事，我听说，你日夜无休都连续三个月了？人不是铁打的，别我们都好好的，你反而倒了。”

迟衡用指节蹭着额：“我没事！”

“有人说你想立钟续为帝，要我说，你若喜他就别这么整，钟续的格当了皇帝还不得累死？还有人说你想归隐，你是皇帝啊，你能把一国的人都撂在一边？每一个人都能撂担，你不行，你得扛着，谁让你坐的这江山呢！”

“我要是想撂，刚才就跟容越走了！”迟衡苦笑。

“那这段时候是怎么回事？不要命的上朝，急着大兴土木，还有不拘一格任免官吏，都是明人，你别说没这些事啊！”

迟衡没说话。

岑破荆狠狠喝了一酒：“迟衡，别人不知，我能不知？你每次要有大的决定就是这样，不是一个人喝闷酒，就是一个人躲在院里练刀，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迟衡抬起，不知是错觉，还是，他觉得岑破荆的鬓发有些发白。

年少时携手的伙伴，不知不觉染上了岁月的风尘，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角隐隐有细纹，脸被晒成了古铜，说话持重了，唯有喝酒时还是喜一手撑桌，还有，那一把大刀依旧朴实无华。

迟衡开了：“破荆，你害怕死吗？”

岑破荆一愣停，凝思后回答：“当然怕，想一想好端端的突然死了，不知还有多少心愿没完成呢，再说，没死过，也不知死后是什么样。”

迟衡笑了：“是啊，都没死过，不知死是什么滋味，我也怕。还记得吗，那一年，我和你，第一次杀人。杀之前，我以为自己要被人杀死了，心里一横，反正是死，死就死，拿起刀砍过去时就变得特别狠心。”迟衡自顾自地笑了，“结果我没死，他们都死了。其实那之后，我心里都会怕，手也会，可想着别人不死，我就得死，只得闭着砍过去……一将成名万古枯，我后来不拿刀，杀了更多人！”

“若元奚一直战，老百姓更不得安宁，你，还没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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