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衡微笑：“我不是一直有病吗？”

迟衡着急地要拉住他：“你会把我忘记吗？等我死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朗将，朗将，我一直很想你啊！”最末一句，几近哽咽。

丹珣脸一变，一拂拂尘：“你该回了，还有五十年宏图大业等待你去践行，也多谢你替我承了这一世的劫难。我将闭关修行三百年，若彼时你在仙界，我们再叙！”

“大分梦都会被忘记。”

安错吐了一：“你终于会笑了？沉沉三四个月都吓死人了！你哪里有什么病啊，有我一直照顾着呢！”

安错失笑：“早好了。”

“梦是心思所凝，并非真实，陛无需执着，先喝安神的药。”安错舒了一气，“纪相的病才好，你又昏厥过去，当御医可真不省心呐！”

“那你还定期给我喝药？”

“什么？”

“这一个特别重要，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但一也想不起来。”迟衡怅然。

安错张结，好半天捋直了，小声地说：“你一开始蔑视我，总不好好吃药，我一生气，就给你胡说了。其实，不是什么药，就是凉茶，喝了消火的。”

“……”

丹珣轻皱眉。

滴答一声，漏断三更。

喝孟婆汤还厉害，保旧日所有的愫你都跟看戏一样！”

这个十六岁就认识的伙伴，不知不觉十多年都过去了。虽然懵懂，虽然迷糊，但命攸关的时刻都有他在，就让人放心。见他目不转睛，安错笑了，笑容天真，眸中闪烁无邪：“你的很好，活一百年都没问题。”

迟衡侧看了看安错。

迟衡缓缓转：“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梦。”

“陛！陛！”

忽然浩浩渺的渺层雾狂起，纷纷扬扬将迟衡包裹，而那炫目的红衣就在这突如其来的迷雾中消散了。

到迟衡哑然失笑了：“好大的胆！这是欺君之罪！”

“朗将，不要走！”

丹珣目光复杂。

见说漏了嘴，安错索坦白：“开始的两年是还有残留，但三年后就全好了，你常常觉得心躁，是因为你火气本来就大，但绝对不是病啊！”

迟衡拼命摇：“朗将，我绝对不会忘记你！我一直很想你，每天都会想，可为什么让我看见你死的样，让我连一奢望都没有！”迟衡忍住将要大颗落的泪，不，已经没有了泪，忍住的是落泪的怆然的愫。明明他就在前，可又不在前，这是梦，这是无法成真的梦。这是自己幻想来的颜鸾，幻想的永生的颜鸾——在过往的岁月中，在颜鸾死去的日里，他从没有梦见过他，每晚抬看星辰，那曾经最亮的星星渺无踪迹。

“十六岁被你喂错药的那次！”

迟衡睁大了睛，望着龙床上的雕云，罔顾安错的呼唤。

安错只得将手放在他的额，嘀咕了一句：“真是奇奇怪怪的，睡了三天，好不容易醒来就这样，难不成真的傻了，这是想吓死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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