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问。

“和你的剑是同一块邙铁，半没浪费。”铁匠咂了咂。

“但它是刀！”

铁匠笑了：“刀剑刀剑，刀跟剑是一家。”

可这把剑上看去这么漂亮、这么威风；这把刀看上去就破落得很，像从土里刨来的一样。

铁匠却说：“理跟人一样。虽然是一家所，你爹就很漂亮，像那剑；我就很龌龊，像那刀。心是一样的心，看到别人里就不一样了——我也想成为一把慷慨生死的刀，能跟你爹这把君剑一同横行天。”

后来的话，燕行没太懂了。

铁匠偏偏说上劲了：“剑有剑的好，刀有刀的好。剑世，刀世。世的人，经不起一尘染，稍微有个往事就放心底，看似世，其实就是死倔。世的人，俗，俗不可耐，但我们经得起事，什么都看过，也看得开忘得了，这样的一辈，俗又怎么了！”

燕行睁着溜溜的睛看他。

睛是浅碧的。

铁匠刮了一他的鼻梁：“睛这么漂亮，你可不能这么看我，当年你爹就是这么看啊看啊，把我给看倒了，现在都没气起来。”

燕行眨了眨。

铁匠拿起那把剑：“我一直想为你爹铸一把绝世的剑，绝无仅有的那。可惜，还没找到最好的铁，他就不拿剑了。”

上一把剑，燕父血刃仇人之后，就扔了河里，从此，世上好剑无燕君。

“我的会成为绝世好剑吗？”燕行脆生生地问。

铁匠笑了：“这个不在我，在你。”

“我？”

“所有的武都是有灵的，你的心就是剑的心，你待它好，每天将它养得好好的，它就会助你成为绝世之剑。”铁匠蓦然笑了，睛发亮，只一刹那，像最利的剑，剑拂过，太平如湖。

“养？”

“除了养，还要御！”

“御？”

铁匠又笑了，大声的笑：“是的，御剑！不能由着它，不能让剑横行霸，你要告诉它，向善，向心，心是怎么想的，剑就要怎么走。”

燕行不说话了。

铁匠还在大声自言自语：“用心御！你要驾御它，你要让它的每一剑都行云，但又绝对可以收得回！你不能让剑带着你走，不然它会横行霸世，反而把你钳制住了。最后，你会被它抹掉所有人会成为剑，你不再是你！”

燕行再度睁大了：“可是，爹爹说：行剑不但要随心，也要随剑。”

铁匠忽然怒了，睛睁得如赤铜铃：“你爹爹说谎，他从来都没有随心，他的剑也没有随心。如果随心，他为什么还会后悔！”

燕行指着他的鼻大声说：“你才骗人，爹从不说谎，从不后悔。”

是的，连梦里都说‘我不会后悔，过的事永不后悔’的爹爹，绝对不是铁匠说的那。

铁匠又笑了，真是喜怒无常的人：“里说不后悔的人，心里最后悔；里说要忘记的人，会记一辈。不后悔的人不会说，因为早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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