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透了迟衡的肩膀，迟衡木然地听着，听那一声声的痛斥和痛哭，那恨不能骨的悔与恨，直到宇缨的声音哑了，再发不声音来。

迟衡终于开：“当初，你为什么要去曙州？”

宇缨豁然抬起。

“为什么是你去的曙州？为什么要令杀死他？为什么，当时没有怜悯一？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在今天亲手杀死你！”迟衡缓慢地推开宇缨的腰，不再是木偶，他的里全是恨意、痛苦、铺天盖地的残冷。

石潭，激起层层涟漪。

宇缨挂满泪的脸，渐渐地，绝望地扬起，凄然笑：“这才是我必死的原因吧！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能未卜先知？我能知当时杀死的是你的人？我能知后来会遇上你？……是你来得慢，没有在我还是一张白纸时，碰到我！”

成王，败寇，当日的意气风发怎知会成为后来刺心的利刃。

过往，本无对错，是各为其主而已，凭什么，反过要指责无法抹去的以前，谁又能，未卜先知？望着前冷峻到没有一丝动容的人，宇缨猛然往前一推，凄笑：“郑奕说得对，你不会饶过我！我杀一千一万十万个人，或许都会被原谅，唯独这一个，你绝对不会！迟衡，迟衡，迟衡，你要是不这么念念不忘，我就不会那么害怕。多少次，我想告诉你，我是郑奕的人，我是探……”可是，郑奕说：别忘了，你杀过的那个人。

就这么一步一步陷去，万劫不复。

红的眉心，如血。

迟衡慢慢伸手为他抹去腮边的一颗泪珠：“你还是毁了我乾元军那么多人，前线战死的兵士，还有，郑奕军里的暗探，全死了，你兴吗？你过那么多事，每一件都让足以让你死了又死，让我，怎么原谅？”

他的手那么柔，声音那么冷。

所有曾经的愉都变成了心的针，所有曾经的缠绵都变成了陷阱里的刀，原来所谓的溺如此不堪一击，原来所谓的此生不渝无非就是石上的过不复回。宇缨怔怔地看着，捉住他的手，在边亲吻了一，泪了彼此的手：“迟衡，你太残冷！”

如果真的残冷，又怎么会一直等到今天呢？

迟衡看着前的人，想起初见时，一张的方桌，他在最远的地方，博衣宽带，髻，一袭素，一颗血红朱砂痣刺人目，如人，如隐士——最初自己看就错了，一直错到了现在，彼时的宇缨，此时的宇缨，唯有一颗红砂，始终未有变过。

当日，迟衡令，杀宇缨。闻者俱惊却再没有人敢上前来劝。宇缨，乾元军中尤其是安州的将士无人不恨，多少同袍兄弟间接死在了他的手里。

乐除夕夜，将军府一片死寂，没有一句声笑语。

正月，初一，天牢里，行刑官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岑将军，卑职有失远迎，见谅！”心想虽然大年初一就行刑实在霉，不过想不到，迟将军竟然令派岑破荆来督查行刑，虽然是最阶的大将，到底是不太寻常——可见今日要死的人是多么不同寻常！

岑破荆手一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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