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从未见过一个小姑娘能如此轻松的倒吊在铁架上，挪凳调个方位，浅酌着那酒，听她浅浅的声儿哼着那首。

许善再一回满大汗，暗暗觉得自己养了六七年的狗成了一条狼，一番未死，竟不知何时又在皇帝跟前冒了。

他醒在五更的时候。被一床的锦被的包裹着，就枕在她的大上。

偏这时候，许善来，笑着说：“也真是可怜，咱家有事了趟，顺去看了看你老娘，你猜怎么着，她竟悄没声息儿的没了，好在天气不算，没臭在屋里。咱家的银，已经埋了，你跟我一场，若不是总想着往御前凑，本来还能多活两年的，真真可惜了，难得你这么个好人才呢！”

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她总是或坐或吊，以不同的姿势欺负那冷冰冰的兵架。他大多数时候总是在暗影里站着，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陪着她。

再一次灭之灾，是在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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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沉拂于地，空气中淡淡的酒香暗浮，那一大，清亮的明月照洒在空旷的校场上，被武侍和皇帝的双足踏成明镜般的校场，是地上另一明月。

皇帝一怒之推了桌，问：“李禄何在？”

从太监房到兵库的路，那一夜格外的遥远。李禄两无知觉，在寒夜秋雨之中，像是淌在齐腰的淤泥之中，一步着一步，连脚带手，赶着三更倒在兵库的门上。

她非是嫦娥，而是广寒里那只玉兔，一足勾着横杆，另一足绞着，双手叠于前，一发看着地，十分怪异的样。

调完墨过了几天，李禄病了。同样侍们一起吃的大锅饭，只有他吃完便灼伤了，整个胃胀痛裂。在床上整整难受了半夜，疼到床板都叫他咬成了一截截。

也没什么兴奋或者喜悦，只是默默的彼此陪伴着，这样的日若能久久，李禄觉得自己此生就不算太惨。

他听说皇帝在采聘良女，心中暗暗有些期待，或者皇帝在有了嫔妃之后，会放她。毕竟她在麟德殿过的，似乎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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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金墨，果真只有李禄会调。三分白芷七分朱砂，以金酒研墨，朱中泛金，着皇帝一笔刚正有劲的正楷，折批去，光凭那笔好字都叫臣工们由心拜伏。

记得保存好，朕将来要查看的。”

中最好的光景。

皇帝批折的时候，要用朱砂墨。敬帝很少自己批折，都是几位翰林学士代劳，翰林学士用普通的朱砂墨即可。但皇帝不用，他用的是金墨，金墨难调，郭旭调的金墨总是涩滞不开，许善自告奋勇上前替他调和，调来的也不能叫皇帝满意。

后来，李禄渐渐发现，只要三更的鼓声一，陆必然会上校场。他也习惯于三更起，巡一遍兵库。

哗啦哗啦的翻书声不停，她是在看他写的字。那是一本用册装订好的册，里面是皇帝最常用的洒金宣纸。是当日，他调完金墨之后皇帝刻意赏赐的。

李禄闭上睛，又躺了很久，窗外是淅沥沥不停的雨，她柔的大，是天最舒适的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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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朕常见你一支秃笔，在青砖墙上写字。侍虽净了，一样是男，读书修文，天再没有的好事，朕赏这册给你，若有格外喜的良言警语，记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