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豆大好奇，忙也跟着压低嗓门：“什么人？”

周嫂把一堆东西放到桌上，指指楼上说：“还能是谁，三楼那个女人呗。”

这时候虞太太早听到动静来了，听了周嫂这话，脸不由得一沉。

三楼那位邱小，是百乐门的名舞女，虽说是际，一向却很守规矩，从不招摇，更不往家里带不三不四的男人，正因如此，邻里之间睁一只闭一只，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听周嫂这语气，这位邱小难领回来人了？要真是这样，为着红豆，这房无论如何赁不去了。

周嫂神神秘秘地说：“刚才我回来，在楼撞见一个年轻人，穿件白衬衣，斯斯文文的，得哟那是真俊，就不知为什么在打听三楼那个邱小，我正好路过，就给那个人领了路，越看越觉得这年轻人熟，后来一想，这人不是纱业么，好像是姓贺。”

“纱业？”

“那个纱业大亨贺孟枚的二公啊，上一回大少爷拿回来的报纸我还看到过，说这人系留德学工程回来，学问模样样样众，就不知为何一回来就卷那桩——”

虞太太极严厉地大咳一声，冷而地发话：“周嫂，灶上煨着，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你去看看要不要关火，顺便再去洗青菜。”

周嫂连忙闭嘴，往厨房去了。

虞红豆也听说过那桩新闻，于好奇，明明觉到背后来自母亲的两灼灼目光，仍悄悄打开门，往外看去。

就见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站着两个人，暮朦胧，看不清那男的模样，单觉得他形秀，偶有一句两句传来，嗓音低沉清冷，显得非常年轻。

略说了几句话，邱小便扭着纤腰款款上了台阶，一拧亮回廊里的路灯。可是就在这时候，那男人却低去烟，仍未让虞红豆看到正脸。

她兴趣顿失，在母亲的注视中回了里屋，一边走一边伸懒腰说：“哎，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我复习功课去。”

到了卧室，她伏在西洋彩绘玻璃窗前，闲闲地往看，本意是瞧哥哥，不想却看到了一辆自行车，那车停在一楼彭裁铺家门，约有五六成新，被铺里的橘黄灯光一照，整个车都泛着哑而钝的金属光泽。

她想了一想，楼里并无其他新来的客人，那么这辆半旧自行车只可能是那位贺公的。

她简直惊讶，近日风气浮夸，人人恨不得把“阔”字写在额上，手里略有钱的，譬如买办明星之，动辄洋车行，像这等轻车简行的富人，还真是不多见。

她歪思索了一会，见哥哥还未回来，便弯腰到床拖一个纸箱，翻数月前的一宗新闻。

第2章

报纸乃是一份名气不大的边小报，新闻则是三月前的旧新闻。

标题写着：“古有郓县武金氏，今有沪上娥。某贵因叔嫂不，险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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