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女人还是毫无知觉。

她闭着睛睡觉的样，赵恪其实再熟悉不过。多少个清晨白昼，他从梦中惊醒，手掌在碰到她的真实时，才会心中安定，只是再无睡意，便索支额去瞧她的睡颜，致的像是一尊白玉的塑像，不似人间，却叫他心中一片熨帖。

可今日，赵恪是第一次如此恐惧她的睡颜。女人的容颜依旧丽的不似人间之人，却了无生气。

三日过去了，太后娘娘仍旧昏迷不醒。

明夫人打起神，陪着德王妃一主持了小公主的洗三礼，尽这襁褓里的小小婴儿，是皇室这一代唯一的公主，可因着母亲至今生死未卜，她的洗三礼便也只是草草。毕竟，这喜事时刻都有可能成了丧事。

摄政王赵恪依旧未曾面，即便是今日的早朝，他亦是第一次缺席了。

城外三十里，晨光初起。赵恪站在青石阶上，前是山路崎岖。

赵恪一青的麻布袍，衣料泽发灰，像是很有些年的旧衣。后的随从亦是沉默不语，只是跟着主人拾阶而上。

“清凉寺前有九千九十九级台阶，行一步，便是一涅盘。”赵恪的脑海中，回着昔年俗家弟时，听过的话语。他虽在寺庙中待足了十年，熟知佛家典籍，却其实并不信这所谓神佛。第一次听说信众登石阶上清凉寺祈福，更是嗤之以鼻。没想到，今日，他也行在这条路上，为那个他了二十年的姑娘祈福。

清凉寺所在，并不，因此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就修的更为蜿蜒，对于形大的赵恪而言，每一步抬起来都很是费力。

初的天气寒冷，石阶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是昨夜里的。饶是衣衫单薄，赵恪额却还是大颗大颗的汗珠而，渗衣领，团团的白气，笼罩着他清隽眉，仿佛雾里看。

“殿...”后的随从，试探地递给他一件大氅，“您披上吧，若是染了风寒....”

“无碍。既然来了，便要至诚。”赵恪摇了摇，加快了步，“赶在天明前上 山才是。”

瞧见清凉寺那块平淡无奇还有些红漆斑驳的木山门时，赵恪大的，不易察觉地晃了晃，脸孔也有些泛白，早便的脱的此刻也有些发灰。

“殿这几日心力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着娘娘，便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啊。”瞧着赵恪这幅样，后的随从，忍不住也互相嘀咕着，“只怕娘娘还没醒，殿便先倒了。”

“慎言。”大雄宝殿里寺人开始早课的唱经声盖过了两人说话的声响，“殿可听不得这个。”

声声梵文伴着晨钟响起，已经许久不曾跪的赵恪，双膝一弯，左手掌心向上，匍匐来，摊开的右手掌心，是一枚牡丹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