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有饿，买个糕当宵夜。”赵无眠问他，“明月？”

“明月几时有啊。”谢砚觉得自己有给人起外号的天赋的，“不然笑笑能叫你眠眠哥哥你信不信。”

他们说话的时候祝莞尔已经挑好了两个糕，一个就是赵无眠的同款抹茶慕斯。谢砚笑着要了件特仑苏，又选了几盒小饼，付过款，才一手拎着，一手牵着祝莞尔往外走。

他腾不手开门，赵无眠就充当了一回门童，谢砚说了声“谢谢”，祝莞尔有样学样“谢谢月亮哥哥”。

谢砚失笑：“你看。”

赵无眠相信他的话了，这孩在取外号这件事儿上真的是，举一反三，天赋异禀。

这么想着，他就想到了方才那句四宝叔叔，于是开问：“你为什么叫四宝？”

“文房四宝啊。”谢砚打开后备箱把放了去，“笑笑她爹还叫三愿呢，三愿四宝，听起来是不是有意思？”

赵无眠对名字这个事儿好像兴趣，合的多问了句：“哪三愿？”

“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谢砚靠在车边，把镜取了来。他不镜的时候睛会习惯的微微眯一，角勾起，就有慵懒的意味，“一愿世清平，二愿健。”

最后一句，他刻意压低了语调，说得暧昧又缱绻：“三愿临老，数与君相见。”

见赵无眠神淡淡的看着他，跟看戏一样面无波澜，他慢条斯理的用纸巾了镜就重新带上了：“白居易的。”

谢砚觉得，跟他比起来，赵无眠就是那天天青灯古佛的得僧，六清净四大皆空，他手段用尽，也只换得对方一句“阿弥陀佛”，偏生他跟中了邪一样，非得去拨撩人家。

赵无眠瞥见随他动作而晃动的手串，想起了那日靠近时闻到的檀香：“你上镜的时候比较像老师。”

念诗的时候也像，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的时候也像，谢砚认真解文说字的时候，上那文人雅气压都压不住，像是经冬的松柏，一茬新绿，净得让人想要毁掉。

大多数人在看到好的东西时，都是想要小心收藏起来的，赵无眠脑海里却翻过这样一个念——毁掉。

他想要毁掉谢砚。

这毁掉不是毁天灭地的毁，而是将他拆吃腹的毁掉，骨血里，让这个人不能再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这样的模样对着别人。

视线落在谢砚的上，他又想起那晚齿厮磨的柔，觉就像是，坠了一个温的里，所有的都被包裹了起来，都在变得柔。

那样没有任何防备的厮磨，缠绵，贴近，让人上瘾，沉迷。

风过，带动衣角，他后背沁的一层薄汗带起了阵阵凉意，整个人便像是淋了一场大雨般清醒了过来。

谢砚正随解释：“来玩儿的时候都带的隐形镜。”及赵无眠底倏然转变的绪，心里就微讶了一，装作从容的把话接上：“我有些近视，镜可不是为了装斯文。”

他不动声的打量着赵无眠的脸，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很自然的伸手准备拍一他的肩。

赵无眠避开了。

伸手的手碰到了空气，反倒像是碰到了什么灼手的东西，狼狈却又极快的收了回来。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堪堪止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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