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好了。

为娘的没好意思问他到底不惯什么，讪讪收了话尾，把他推到前面，嘱咐一句：去吧。他抬一看，原来那人慢了脚步，在前面等着他。

两人规矩辞了亲人，坐上了车，车不大不小，盛两人刚刚好。有人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容易显得仄，但那时没人开，空余忽然了来，挤兑得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并不是和你闹别扭……”廖秋离低声这段没首尾的话，萧煜却是听懂了。

“我知。”

“只是不惯。”

“我知。今后我定会试着顺着你的心来，但这话不好说死，只能说试试。在我这儿，灵分不开，想一个人，不可能不想着那事……今后……我尽量在夜里想……”

“……我明日修戏台，工期大概要半个月，这半个月都要留在工地，不回家了。”

“好。当心儿，别累着。”

萧煜让他当心，当然不单是指表面的当心，攀走低自然要仔细脚，除了仔细，还得提防。整个朝堂都知将军王讨了个九的画匠，惊世骇俗算不上，起码也该算是意料之外。对付将军王不容易，对付那个九的画匠可容易得多了，在哪动手脚不行？可以死了让将军王伤心，也可以构陷了把将军王拖。他们在明，那么多险都在暗藏着，即便他有那个本事个“滴不漏”，也备不住那些意外，意外是算计之外的事，躲不过来，只能让他在他的滴不漏当中保持一份戒心。

“嗯，你也是。”廖秋离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他也不傻，知人心的险恶，该提防的时刻必会提防。

只是没想到一个找上门来的竟是当朝天。

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贵脚踏贱地，到这不哄哄的戏台坯来，营造厂的上百号人站在一堆青砖绿瓦当中懵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即刻跪迎。天随和，让平，让该嘛嘛，他就是过来随意瞧瞧、四看看。听见这么一说，工匠们又回原位去了，但又和原先有不同，原先是活儿，现是演戏。活儿自然而然，手脚平时的摆划，熟门熟路的，活计得又快又好。演戏是明知有个了不得的人在旁看着，手脚不知该往哪摆，明明知该这么，手脚却不听调度，僵直板的，时不时儿差错。好在这了不得的人很快认定了一位，径直朝着那位去了。

天驾到时，廖秋离正在描藻井，仰脖冲着藻井上，脖上还吊着一小瓶，听见边喊迎驾，尽速来跪着，刚跪踏实，天又让各自散去，接着活儿。他爬上藻井接着描，皇帝在底仰朝他笑，“你这牡丹画的不错，有儿懒懒的，富贵闲人的模样，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指的是廷里的御用画师们，这帮人一般会程式把牡丹往气吞山河上画，“便是，哪来那么多的，好好的开它的败它的也就好了。就像你画的这个，活的，明媚鲜妍，枝开落，没想着千年万代。好。好啊。”

帝王家讲究万岁万岁万万岁，多少万岁尚且不足呢，他可倒好，画了枝开落，经不起岁月的东西，好大的胆！

这趟活计由廖家总台的掌柜的亲自，带着百来号人在这儿日夜不停地忙活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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