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妩仍秉烛未歇，匆忙迎上来：“娘娘倦了吧，不如先歇息。”

她大概以为厉兰妡已经成功，急需睡个好觉补足神，可是厉兰妡现在哪有睡觉的心思，她苦笑：“甄玉瑾赴约了，可肃亲王没来。”

兰妩啊了一声，“那娘娘岂非空等了几个时辰？”

“不，有人代他前来。”厉兰妡将甄玉瑾被人侮辱一事告诉她，并疲倦地补充：“陛以为是我的。”

兰妩急切里说不话来，“但是……”

“还有什么但是，难不是本定的主意吗？”厉兰妡自嘲地笑笑，“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也落了旁人的算计之中而已。说来说去，都是我先存了害人的念，老天爷才不肯令我事事如愿。”

兰妩知她因今夜的打击而灰心，竟不好再劝，只能站着。

厉兰妡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淡淡：“走了半天的路，竟觉得有些累了，我还是睡会。”

兰妩服侍她到床上躺，：“要不要婢把安神香上？”

厉兰妡闭摆了摆手，“不必了。”她翻了个，兀自对着墙。

兰妩无计可施地搅了搅手绢，终于还是握着烛台静静离开。

哪怕疲累得厉害，厉兰妡还是觉得难以眠，甄玉瑾那绝望的目光仍印在她脑海里，她苍白的脸上被泪冲刷一脂粉的印痕，那是耻辱的痕迹，也是仇恨的烙印——这烙印正是厉兰妡带给她的。

厉兰妡从不为自己过的事后悔，更不会因此难受，可是这一回，她觉背负了良心的枷锁，她想她是逃不了地狱的罪名了。

这样一胡思想，厉兰妡竟也迷迷糊糊睡了两个钟，醒来的时候觉得非常渴，于是唤兰妩倒茶来。

兰妩很快端着一盏腾腾的香茶走近，厉兰妡就着她的手饮了一，见她一副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有什么事吗？”

兰妩犹豫再三，还是如实说：“方才墨来报，甄婕妤自缢在梁上，已经殁了。”

厉兰妡机械地重复：“殁了？什么时候的事？”

“五更天左右，叫一遍时。墨如今只有两个侍婢，看顾不周也是常有的事，但总归是她们伺候不力，娘娘要不要……”

“打发去圊厕行罢。”厉兰妡随意。此时此刻，她竟说不心中是何滋味，她的仇敌死了，了却了心大患，照说她该兴，可偏偏她很难兴得起来，只觉得中似有一闷气堵着，呼不咽不，憋得十分难受。

“那么采青……”

厉兰妡之前就与兰妩商定过，如果甄玉瑾与萧池私通一事还不足以将她打谷底，那么采青将来指证她曾经的斑斑劣迹，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厉兰妡轻声：“赏她银，让她罢。”

甄玉瑾生前已经潦倒，自贵妃始，由婕妤终，她的葬礼自然也不可能多风光，只是碍于甄家的地位，该给的面还是得给的。至于她的死因，众人只知她因失意而萌生死志，对于她曾受侮蔑一事压不知，而萧越也暗中遣散了那几名知的侍卫，意图保守秘密。

自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总能猜一些，萧池就是其中一个，厉兰妡注意到，他双目尽红着——自是因甄玉瑾的死而痛心，他自己只说得了沙——却常向她投来饱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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