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舒妃临盆的时候我就知了。兰姑你知吗？当初我还苦苦祈祷了一夜，祈祷菩萨让她生个女孩，祈祷让她难产死掉，甚至祈祷让她们母都去见西天佛祖，呵，可祈祷如果有用，人生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如意呢？”容妃脸上闪着不正常的红，若无其事。

兰芷呆了呆，半晌，叹气：“娘娘什么时候知的？”

“娘娘一直认

兰芷用檀木梳小心地理顺打结的发，又轻车熟路地把脱落的发丝藏手心，手心的断发慢慢多了起来，最后成了密不透风的一团黑。

心里暗叹：“我累了，不能再陪您走去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

“原来三皇一生娘娘就知了，婢真是自作聪明，怪不得最近几年娘娘对二皇越来越、诶，越来越不抱希望了。”兰芷，她一直小心翼翼隐瞒着三皇荀瑾的存在，她担心她一旦知二皇不再是皇上唯一的儿了，就会失去所有的支直至完全崩溃。

容妃温和地打断她，“兰姑您不用骗我了，谁不知皇上现在心坎上的人是他的舒妃娘娘和他们的宝贝皇荀瑾呢？我早就知三皇荀瑾的存在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皇上妻妾成群，哪个妃都会给他生儿育女，又怎么可能就只有那废一个皇呢？”

昨日还病得茶饭不思的，这一转的事，便能自己起床了？兰芷心里涌过一丝不祥的预，“娘娘可要洗？”

兰芷泪，舀起一勺轻轻从她包骨的肩膀浇，“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娘娘才二十八，还年轻得很，还要亲看着二皇大成人呢。皇上就二皇这么一个皇，百年之后总是要把王位传给二皇的。等到那个时候，娘娘就是太后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娘娘的地位了，娘娘再……”

“兰姑，你别伤心，谁又没有个一死呢？”容妃褪去衣裳，把泡在里，受着气氤氲的温，闭着：“说来也是，从来都走，都是兰姑陪在侄女边，侄女已经满足了。”

看着镜里瘦得不成样的人儿，兰芷不自禁落泪，这哪里是个才刚刚二十八岁的姑娘？分明就是油灯枯尽一只脚踏棺材的老人！都是姑姑害了你啊孩，如果不是姑姑把你拉到这中来，你也不可能是今天这副光景，更不可能这般短命，都怨我呀这都怨我！想到这，年迈的兰芷再也忍不住，捂住脸一个劲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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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吩咐女把洗澡搬寝，刚门，却见容妃一个人已经起了床，静静坐在梳妆台。

“是，”兰芷，蹒跚走过来，轻柔取容妃上的发簪，发如同珠帘一般垂到腰迹，原本密的青丝，如今已然失去了光泽，就像那秋天里的野草，枯黄而萧条，全无半生机。几丝白发参杂其中，异常刺。

容妃闭着睛：“希望是个好东西，虽然有的时候，它的名字也叫幻想亦或妄想，是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但哪怕是再不切实际的希望，只要有希望，那也是好的，那也可以支撑人熬过最难熬的日。我也是这样，若心里对二皇没存什么念想，关在这牢里这么多年，早就没命了，又怎么可能拖得到今日？”

“都洗了吧，我觉得今日轻得很，次洗便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容妃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