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纪平澜的脑里基本就是空的。

此刻他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满心里只有茫然。

☆、争执（三）

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吃早餐，对他来说也妙得像在梦一样，看到何玉铭吃完了，杜秋白就把餐巾递过去，然后带羞怯地看着他说：“玉铭，我有个事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生我的气。”

可是这样洁自好的他，却有一天无可救药地上了一个男人，杜秋白自己也想不通。

以后……该怎么办？

杜秋白看着何玉铭慢慢切开糕，叉起一块放嘴里，抿着嘴无声地咀嚼。

昨晚何玉铭看起来心不好，短时间喝掉了大半瓶威士忌和一整瓶酒，应该只是在说醉话，但是杜秋白兴得一夜未眠，不太擅创作的他，激动得连夜写了一首曲，自己看着都想要击节赞叹一，看，这就是的力量。

他一开始确实只想跟何玉铭朋友，也只把他视为一个难能可贵的知音。在此之前他对男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极为厌恶，因为他一直把自己视为一个正派的艺术家，但是在国某些有权势没素质的人里，他也就是个唱西洋戏的级戏而已，他回绝了不知多少人明着暗着的示好，即使再窘迫的时候也没有动过自甘贱让人包养的念。

这个人就连吃东西都特别有风度，杜秋白越看越喜。

也许是一直都在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这样，所以事真正发生的时候，他才能以这看似平静的姿态去接受。

时常洋溢着这发自心的笑容吧，可他终究还是用自己的愚蠢和多疑，把一切都搞砸了。

杜秋白第一次上一个人，惊奇地发现原来是如此妙的，让时间每分每秒都过得不同，也难怪无数的音乐和诗歌都以歌颂为主题，现在他更能理解这一类的艺术作品了。在他心目中，像艺术一样都是贵神圣，超乎一切的，所以即便这意味着他变成了过去自己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杜秋白也觉得无怨无悔。

“这段时间，有个叫秦少的氓一直缠着我不放，死缠烂打没完没了的。先前也是他雇那个金猴来勒索我，就是为了得我走投无路只能委去求他。我没有什么办法，就想到了利用你的份。”杜秋白面带愧疚地说，“我钱买通了一家小报纸，故意刊登了我们一起吃饭的照片，写了模棱两可的东西，想要让他误会我们的关系，至少能够有所顾忌。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毕竟是利用了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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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何玉铭接过餐巾了嘴。

“你不生我的气

不过何玉铭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倾慕的人，尤其对杜秋白这有理想主义和完主义的人来说。在杜秋白里，何玉铭博学多才，不像他只有唱歌比较厉害，何玉铭有保家卫国的实能力，不像他只能伤悲秋地慨战争的不幸，何玉铭有权有势却不骄不躁，往那儿一站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关于完人生的经典范例，他上所表现来的一切特质，无一不在加他对杜秋白的引力。

何玉铭肯定知他来了，却装作看不到。说了不再见面，就彻底对他视而不见，何玉铭当然说得得到。纪平澜又能怎么样呢，难继续死缠去就有用吗？

“没事。”何玉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