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见得不信。

罗逾低声说：“南朝汉人有句古话：‘树静而风不止，养而亲不待’，儿对阿娘竟然全无印象，心里已经觉得愧馁不已，百年之后还不如如何去地追寻她。那些往事……儿亦还糊涂，但很清楚的是：父汗已经是我唯有的至亲了。”

叱罗杜文有些动容的样，但他素来是狐疑的，也不把自己绪表来，所以看了儿一，并不说什么，冷冷淡淡盯着两名宦官帮他换上外的厚衣衫，又拿锦衾裹上，然后吃力地把他抬起来，挪移到小床上，再“哼哧哼哧”抬门。

没成想刚门，大家突然闻见一臭味，目光不由聚集在皇帝上，又同时弹开，假装不知。

皇帝对自己的一向还算得上安之若素，只是今日似乎格外暴躁些，脸立即就变了。贴伺候他的宦官晓得况，急忙再把他抬回去，然后外匆匆地打、取浴盆、拿衣衫，一通忙碌。

罗逾和阿翰罗站在门外，彼此相顾，无言，又有些惋惜——这样一个枭雄人，突然沦落至此，虽然不缺人伺候，可是又该是怎样的心理折磨？

小半个时辰才洗换净，重新被小床抬来。新换衣衫是靛织锦的，致而低调，是叱罗杜文一向的风格，上面还有郁的熏香味，却比他以前用的熏香气味要重。床上的人表颓丧，垂着睑一声不吱。

一阵秋风来，果然裹挟着的都是寒意，那夹棉的锦袍本抵不住往骨里钻的冷。

罗逾解开自己的斗篷，披在父亲背上，却被突然暴怒的叱罗杜文劈手打开：“拿开！”

然后皇帝回吩咐：“朕的狐肷斗篷呢？！”

儿的尴尬地站在一边，表嗒然，看着两个宦官小跑着屋里，好一会儿才把皇帝御用的斗篷翻了来。

叱罗杜文在秋风里冻得脸发紫，但梗着脖自忍耐，瞥了一罗逾手背上的粉掌印，冷冰冰说：“不用你假意献殷勤！”

平城的北郭，在山脉之间，苍苍的秋山与江南大不相同，即使依然是满山翠，来的黄土层突然生枯瘠滋味，叫人凭空有茫茫无的幽愤。

皇帝用手指挑开车帘，看见在前面引路的他的儿，骑在一匹上，白蟒服，玄斗篷，远游冠的系带被风起来，腰间一弯弓，一箭，一把林玉短剑是唯一的亮。偶尔略略回关注他这里，的侧脸如冠玉一般，恍然间就是他自己当年的影。

他作为最小的儿，也这样从平城骑之藩，也曾经是天之骄，意气风发。但世事是最糙的砺石，从不因人意祈盼而改变对人的摔打。他亲历了当闲散王爷，而失去权力的苦痛——母亲被杀，人被夺，一切都被在位者碾压，只能选择隐忍与奋起，站在巅峰之后才重新踏实、心安……

如今，他再一次品尝到万念俱灰，是再也翻不了的那万念俱灰，直到此刻，恍惚地看着儿的背影，反而倒有些欣——这是他的血脉，承袭着他的聪慧和果敢，日后也将承袭他的位置、他的理想和抱负，那么，即使他灰飞烟灭了，好歹还有那么悠悠不绝的一缕将传承去，岂不亦是一永生？

“宥连。”叱罗杜文喊着，当儿圈回，俯到他车窗边问“父汗有什么吩咐”时，却又摇摇说：“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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