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忽听床上那人，明愕然抬首。

他想不明白，到死都不明白。

明闻听，只气得浑发抖，虽说天家无亲，但刻薄至此的哥哥，古往今来也不多见，竟然让自己的弟弟改名为狗。

清朝惯例，以母贵，他本以为自己额娘低微，那么自己便要更加努力，去争得更多的筹码，为额娘，也为自己，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努力，换来的是君父的防备和猜疑，额娘更是早早便去了，孤苦一生的她，竟还未过上一天舒心日就撒手人寰。

明不敢违命，只得诺诺应，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跟胤禩的这一次见面，竟成了永诀。

四哥啊四哥，你究竟恨我到了什么地步，不杀我，却又慢慢地折磨我，让我睁睁看着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让我一无所有，万劫不复，真不愧是当年所有兄弟中最冷心冷的人。

胤禩神木然，忡怔半晌，这才叹了气，低低：“是我累了她……”

胤禩在墙之闻知，只余一声冷笑而已。

“你能来，必是了不少银两，胤禛连毓秀也不放过，怎么会把你放在里，莫要被他抓了把柄了。”胤禩语气淡淡，直呼皇帝名讳，并无半丝起伏。

雍正四年五月十七，雍正帝召见诸王大臣，历数胤禩与胤禟结党营私等罪过，篇累牍，字字如针，直刺人心。

他回去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皇上颁旨意，命罪人胤禩改名为阿其那，满语中即为“狗”的意思。

他低低笑着，笑声讽刺。

胤禩见他模样，叹了气：“我已是将死之人，他要怎么对我，倒也无甚所谓，你又何必白白搭上一条命，若你还视我为主，此时便当回去，好好服侍弘旺。”

隐隐听说旨意一来，许多人都去劝皇帝收回成命，也许是同胤禩，也许是不希望皇帝背上后世骂名，但都无功而返。

他一直觉得，自家王爷是天底最好的人，有才华，有能力，比起当今皇上乃至他的其他兄弟，一也不逊，可是，明明是这样一个温和儒雅的人，又为什么会被君父斥为心险，以致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王爷，老，老这条命，跟着您，您在，老在，您要是，要是……老也就跟着去了。”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胤禩靠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光灿烂，颜绽放，只觉得浑发冷，仿佛生命正一一滴地从失。

“她贵，本就是天之骄女，若不是许了我，定然可以找到一段更好的姻缘。”胤禩的神有些恍惚起来，似乎回想起什么，面上浮起一层悲凉，淡淡的，却又哀恸骨。

彼时，他已咳嗽不断，有时甚至整夜整夜地吐血，然后倒过去，也从未有人过来探问一声。

只是到了如今，他终究知自己错得离谱。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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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再也没能去探望胤禩，任他了多少银，守门的就是不松，反而疾言厉将他驱走，他万般无奈，离开的时候，一边忍不住频频回首，只见那座破败的宅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寒风中，愈显寂寥。

既然都是一父所，那把椅，自然人人都曾觊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