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什么生机了。

崔洛穿着蓑衣斗笠，大步跟着范荆大理寺的诏狱。

崔洛靠近郭衍，透过蓬肮脏的白发，终于看见了他的双目，映着火把光，可见他眸之中充斥着血丝和绝望。

朱明礼大约知顾青是为了崔洛而来，他是以为自己会对崔洛不利吧！

“怎么打成这样了？”崔洛问。

崔洛不想理会朱明礼的断言，“殿，你大概很擅心计，可你不懂人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我继兄和我青表哥，他们都不是恶人，如果没有你这人的存在，他们都会是国之栋梁，朝廷肱骨，为百姓谋福的好人。就算我青表哥站在你这边，他在我心里始终是个好人，无论日后发生什么，这个认知改变不了，但我不会因此就助纣为！”

本就没犹豫，“这事不会发生，我会制止继兄这么。”

大理寺的后门被人从里打开，范荆对外面的人招了招手，“来吧，我都理好了。”

崔洛后退了一步，淡淡：“郭大人，你把账本藏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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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洛又：“郭大人何必呢？您仕四十余载，好不容易光宗耀祖，如今阖府上，一百多条人命都要跟着您陪葬了。”崔洛一言至此，突然加重了气，“不，不对！陪葬的何止您一家老小，还有千千万万离失所的百姓，您贪墨的那些银都是别人的救命钱啊，为了一个朱明礼，当真值得？您又知不知黄河决堤，会死多少人？会有多少年无法农耕？那些银都去哪儿了？”

朱明礼觉得自己已经忍够了，他在来衙门的前一刻还想过给崔洛机会，但.......他不喜被人看穿的滋味，“好！”

这里面还渗着积，别说是受刑的犯人，就是正常人待久了也会落病。

*

崔洛知他还能听见，“郭大人，是我，崔洛！”

范荆在一侧：“崔大人，没用的，他不会听的！这人尸位素餐，中饱私，本就该死！”

在崔洛心里，他竟然是个好人！

待迈大门时，他见屋廊正站着一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手持绣刀的顾青。

朱明礼觉得好笑，“崔洛啊，你还是不懂这个世，你真以为你可以求得动萧翼？你错了，不是萧翼死，就是青去死，你不可能两个人都救。”

留一言，朱明礼转大步离去。

说到这里，崔洛站了起来，“殿，我会将欧卿给你，但前提条件是，你得放过沐白等人！别再拿着无辜的人去与安王抗衡，你这样其实是小人之心，有你自己去争！”

他本是一把手，又是阁阁老，如今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顾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郭衍没有反应。

范荆在她侧低语，“郭衍一咬定一切都是自己主谋，所以.......只能严刑供了。否则秋后问斩，什么也来不及了。”

顾青在屋廊稍站了一会，刚才崔洛和朱明礼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雨夜弥漫着重的汽。

连他自己都不曾这么认为过。

见到郭衍时，崔洛险些没有认来。

朱明礼恼怒成恨，大力拂袖而去，“哼！这就是你一直护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