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钱。

有那么一刹那，都不想要了：他即便变卖家产成了穷光，这一年来小何给他打的分成酬劳，拉拉杂杂还有十来万呢，这一路够用了，不缺这三瓜两枣。

不过还是接了，她给得那么骄傲，一脸“我也占一份”的嚣张，不忍心不接。

数钱这事，唐喜，现代人行养萌，今天猫明天狗后天电小灵——都没他专一持久，他的萌是钱，不是他卡里的，还是别人包里的，他都往死里萌，往死里。

他把钢镚垒成堆，纸币票额归类，手指利落地翻张：“东哥，你说大家一起搭伙，我是不是该选一天专门摆桌酒，给叶西赔个罪什么的？毕竟上次有不愉快……打好关系，才能得和谐啊。”

昌东从行李包里翻检洗澡用的净衣服：“你离她远一吧，这人，一会人话一会鬼话，翻脸比翻书快，不熟的。”

唐都没抬：“那不跟我一样吗，我们忽悠人买赝品，也是往死里。”

昌东都洗手间了，又退来：“唐？”

“啊？”

“个格测试。有一天半夜，你噩梦醒来，发现自己脖上勒着绳，被吊在荒郊野地的一棵树上，而且还失忆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会是什么反应？”

唐脑补了一，后背飕飕冒凉气，都不利索了：“你这不吓人嘛，是我得吓了吧……我得喊救命……不是，打110……对，打110，我是受害者，必须给我赔偿，哎东哥，这说明我啥格啊？”

昌东回答：“说明你这胆，就别惦记人家的兽首玛瑙了。”

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昌东关了门，洗手间里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

他有跟昌东提过“兽首玛瑙”吗？什么时候说漏嘴的？妈的，这嘴没把边的，早晚坏事。

他继续把钱数完。

总计3742块3。

——

昌东打开洒蓬，量调到最大，脑袋伸去，后脑承的重，直到来的把鼻都给蒙封住，才仰抹了把脸上的。

现在回想，叶西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最让人心惊的，不是这件事，也不是那个诡异的梦，而是她的反应——

她翻手电，照了照四周，又照了照包里，然后背起包，找工谋生去了。

失忆的人，仅仅是失忆，不会失去、智商和行事习惯。

什么人被抢劫时会习以为常？被抢过十次的。

叶西如果对整件事并不慌张，那只能说明，在她失去的记忆里，她经历过更离奇的事。

——

唐的网租车约了在柳园提车，那之前，他只能搭昌东的车。

行程并不赶，昌东甚至绕了路，走了些凶险的地形，有意识地利用戈前的时间试车：毕竟两年没开了，车和人都会钝，提早发现漏还有机会修补。

叶西开着车，大多数时间缀后，有时超车。

她一超车，唐就特不服：“东哥，就她这破面包车，能戈？”

他自己租的车，其实也不过三万块，就因为多了个四驱标，气焰陡涨。

昌东没把话说死：“理论上走不了，遇到‘拆钉路’会全，但凡事没绝对，都说跑川藏要越野，有人开拖拉机也一路走来了。”

一路上，叶西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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