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学写字的小孩的通病，墨染在手上，甚至到了白皙的小脸上。规整的丱发也松散了些，一绺儿发垂来，将陆无砚的视线隔成两片。他早就想伸手替她掖发，却因为担心饶了她而作罢。

他比她盼着那剩的六页簪宣纸快写完。

方瑾枝的小手将写好的一页纸放在一旁，案上只剩最后一张，两个人同时在心里松了气。

方瑾枝却停笔了，似在想着什么。看着她覆了一层薄汗的额轻轻蹙起，陆无砚就知她的心里又开始合计什么事儿了。

方瑾枝知陆无砚在看着她，她在他的注视，一笔一划地写：三哥哥教瑾枝写字，很雷，可是佷开心。

陆无砚站起来，拿了朱笔，在“雷”字和“佷”字上画了圈。又在旁边写了正确的字，：“把错字写十遍再歇。”

方瑾枝握起小拳敲了敲自己的，小声嘟囔：“巧成拙了……”

陆无砚忍了笑，说：“成语用对了，奖你抵五遍。”

“嗯！谢谢三哥哥！”方瑾枝弯了一双月牙，从屉里拿崭新的白纸，开始一笔一划地写“累”字和“很”字。

“终于写完啦！”方瑾枝放笔，从矮凳上来，直奔烹而去，瞅着她。三哥哥说写完了会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呢……

烹忍俊不禁地说：“表姑娘稍等，婢这就去给您端来。不过呀，您还是应该先洗洗手和小脸！”

方瑾枝疑惑地摊开自己的手，才见到上面全是墨，脏兮兮的。她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烹端来了温，方瑾枝刚想把自己的一双小手放去，手腕却被陆无砚抓住。陆无砚将锦帕浸，小心翼翼地给方瑾枝去脸上的墨，又给她鬓角的发掖到脑后，才让她就着玫瑰香胰洗了手。

方瑾枝将自己的手摊在前反反复复地看，指儿都不敢大意了。直到一双小脏手又变成白白了，才满意——她可不敢脏兮兮地现在陆无砚面前。

“谢谢三哥哥！”方瑾枝弯着一对月牙，可是却抿着。自从她门牙掉了以后，如今说话和笑的时候格外注意，不想缺了一颗牙的模样。

“表姑娘，吃糕了。”烹笑眯眯地端上几致的糕。她最近也发现了方瑾枝日日来这里的好，好像冰冷的垂鞘院也有了人气和生机。

方瑾枝吃了几块糕，又去拿苹果吃。

“三哥哥，我们午还写……”方瑾枝的话噎在嗓里。

“怎么了？”正看着书的陆无砚不由诧异地抬看她。

方瑾枝急忙拿了锦帕捂了嘴，一吐。她苦着脸，说：“三哥哥，你这里的东西不仅栗，苹果也太了……”

原来竟是她另外一颗牙也在吃苹果的时候嗑掉了。好在这一颗牙已经松动了很久，又不是她第一次退牙，倒是没有上次那么疼了。

可是掉了牙的样总归不太好看，方瑾枝还是有些怏怏。

“表姑娘不愁，退了牙代表您快要大了呀！”烹一边拿了温让她漱，一边柔声哄她。

大？

这倒是好事！

方瑾枝疑惑地望着烹，问：“除了退牙，还有什么呢？还要经历什么才代表大了呢？”

烹一滞。方瑾枝如今才六岁，总不能告诉她说姑娘家来了葵才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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