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怯生生地走过去，拉父亲的手，“爹爹……”

“母亲？母亲，瑾枝怕……”方瑾枝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她就伸小手，颤颤巍巍地去摸母亲的脸。母亲的脸冰凉一片，像一块冰一样。像当初的父亲一样冰。

一颗一颗泪珠儿从方瑾枝的眶里落来。她知母亲也死了。

“瑾枝？瑾枝？”陆无砚将坐在地上掉泪的小姑娘抱到膝上，了她的，“怎么哭了？”

方瑾枝见父亲的上好脏，她用的小手去父亲脸上的血迹，鲜红的血迹脏了她的手。父亲的脸好冰，方瑾枝好冷。

方瑾枝不停地，一直说：“我都记了，我都记了……”

方瑾枝小心翼翼地给母亲盖好被，然后安安静静地守在床边。屋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两个妹妹也睡得很熟。方瑾枝在屋里待了很久，久到她开始害怕。

哥哥、父亲、母亲，他们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瑾枝，母亲累了，想睡一会儿。”这是她对方瑾枝说的最后一句话。

陆无砚拿开她染了浆糊的手，亲自给她泪。“是不喜风筝吗？那我们不了。”

听见人群的惊呼声，方瑾枝抬，就看见母亲吐好大一血。

其实，她在等哥哥回家。

问她瞧什么呢？她总是摇摇不说话。

死了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怕方瑾枝记不住，她就不停地重复，不停地重复。从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直说到弦月悬。似把这辈的话都说完。

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难得气很好，她将方瑾枝拉到边，絮絮说了好多话。不停地教她去了温国公府以后该怎么应对各况。不停地教她如何看别人脸，如何讨好别人。又仔细将她边可用的人优缺一一说。为她的未来筹谋许多。

后来，父亲在一个雨天去往铺查账的时候摔到了桥，再也没有醒过来。父亲的尸被抬回来的时候，母亲发了疯一样恸哭。所有人都拦着母亲，没人注意到小小的她。

从那日以后，母亲总是用帕掩着嘴咳嗦，等帕拿开的时候总会沾染很多血迹。母亲起先还是小声地咳嗦，可是后来就咳嗦地声嘶力竭。每每，方瑾枝站在窗外听着母亲的咳嗽声，一个劲儿地泪。不敢去，也不敢走远。

她心里很担心母亲说这么多话会难受，可是母亲一直说一直说，好像有代不完的事儿一样。她拼命地记，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母亲说的话。

她就那样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很疼她，以前每次门都会带好些好玩的东西给她。方家不缺钱财，可是父亲总是会亲自去挑选。还会亲手给她玩。她的秋千，她的木，她的风筝，她的小木屐都是父亲亲手的。

她的父亲再也没有像往常那些将她抱起来，笑着说：“来，爹爹陪瑾枝玩。”

看着满地的木枝、绳和浆糊，方瑾枝连连摇，说：“没有，没有不喜风筝。瑾枝很喜。只是……只是想起爹爹也给我过一个风筝……”

方瑾枝怔怔看着前的陆无砚，才一一回过神来。她匆匆低，用手背泪，急忙解释：“没事，我没事儿……”

可是此时的父亲安静地躺在那里，一一脸的血迹、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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