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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八百多岁的老儿用他那张正太脸学着老夫摇晃脑、吁短叹，说些什么大丈夫不吃嗟来之啊，不劳动者不得啊之类的东西，梅仁瑜一秒投降，选择尊重笙歌的意愿。

梅仁瑜一开始没同意，她觉得笙歌应该把发留来个念想。它们人鱼有能留俱留的习惯，笙歌第一次剪发，不可能真的不可惜自己这养了八百多年的发。再说发能卖多少钱？即便笙歌的这蓬发确实密泽宛如活，发也只是发，成不了金丝。

龙锦四方街梅仁瑜这么大都没去过几次。她小的时候龙锦四方街还没建起来，到龙锦四方街建起来了，她也成了不鸟鱼虫，只金钱铜臭的姑娘。

笙歌剪了发的那天晚上他就请梅仁瑜找个时间把他那堆剪来的发拿去龙锦四方街里的一间铺，说是那里应该有个叫“江爷”的人。他想把他的发卖给“江爷”。

无奈笙歌说卖发的钱无所谓多少。他每天吃喝拉撒睡都是梅仁瑜得钱，他这样没有生产梅仁瑜不在乎是梅仁瑜的事，他可是在乎的不得了。

——实际上她不是不能理解笙歌的受，她也有过和笙歌差不多的时期。那会儿她母亲新丧，又没有父亲能依靠，一个人住在工厂的宿舍里，每天都能觉到寄人篱的压力。她无数次想过就这样辍学收拾了东西门打工，不用靠周围的叔叔婶婶阿姨伯母们的施舍来过日。可是她每次都把这念压了去，因为梅如君对她说过“知识就是力量”。她一个孩没有学历更没有学识，走到社会上不过是了屠宰场的羔羊，横竖是不会有好场的。所以她迫自己读完了中，还参加了考。最终上了大专，了银行。

不过这龙锦四方街倒也不是只有鸟鱼虫，这里以前还是海市最大的字画古玩聚集地，全盛时期的龙锦四方街里金店和珠宝行也颇多。后来海市又兴建起了一座“青鸟大厦”，金店、珠宝行以及大了的字画古玩店大多都搬了崭新的青鸟大厦。倒腾旧货的、买卖艺术品和工艺品的商贩随即涌了来，龙锦四方街这些年隐隐有那么儿效仿帝都潘家园的意思。

里空耗时间也不是个办法，铺也就关得早一些。梅仁瑜怕白跑一趟，前些天刻意在行里留到晚上，很是帮着同事们分担了些事务。今天她提前和同事们说家里有事要先走，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

把笙歌带回家的梅仁瑜从没当他是赖在她家里白吃白喝的寄生虫，也没想过要笙歌对她报恩什么的。可是就像笙歌说的那样，她不在意为笙歌钱是一回事，笙歌有他的自尊又是另一回事。梅仁瑜不是圣母白莲，没想过要让自己的形象

那年代，发好的人没几个。只有富人们和里的达官贵人们才有那个闲钱去买别人的发当自己的假发，也只有穷得过不了日的人才会卖发。现代的假发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只有想不到没有不的颜款式。真发成假发不少人还嫌诡异可怕，销路销量远不及温丝和白丝之类的假发。

古时候人类不会生产假发，又牢牢谨记“发肤授之于父母，不敢毁伤”的祖宗遗训，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卖发。剔不是家就是因为卖了，人牙怕自己的“货”脑袋上有虱被嫌不净，于是乎先把“货”容易虱的发给剃了。这就和菜农卖菜以前会用把菜洗一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