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洒冲掉了剪刀上的碎发，梅仁瑜转到笙歌面前让他闭上睛。她要给他剪前发了。

胃里烧辣辣地翻搅着，活像是刚吞了一玻璃渣。梅仁瑜告诉自己：专心理发专心理发，别想别的别想别的……好好地千万别把笙歌给剃成瘌痢。其他的事……你手没那么，不着也不了。

纤细但充满活力的肢上还有一滴滴地往

剪的后面来足足短了一指那么宽。

梅仁瑜事算是比较谨慎的。她怕自己太大刀阔斧、拿不住，打算多留些度慢慢修剪，事先给笙歌留了个披肩发。这么左修修、右修修，梅仁瑜总算还有机会把笙歌的发给剪齐了。

和笙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梅仁瑜的手不再抖了。

“为、为啥？发那么不会不方便？”

海洋海川她也考虑过了，结论是不可行。这两兄弟以前买过电动推，说是不用去理发店，方便。结果没过几天，两人就都成了满青茬的光脑袋。看样海洋海川也没上理发的技能，就不用指望他们两个了。

不，或许这些对动来说都还不算最糟糕的。什么肮脏血腥的泰国虎庙，什么被非法猎杀的津布韦狮王，什么养场生、满手血腥的盗猎者、无耻的走私偷运，以及明码标价的篱狩猎……

梅仁瑜的嘴角搐了两，哭笑不得。那不是什么捉迷藏吧？分明是人家鱼把他的发当成了窝，这是定居他这密的发里了。

梅仁瑜不敢回想那些网络上每天都在刷新的猫狗的事件，也不敢去思那些铺天盖猎鲸捕鲨的报。

梅仁瑜怀疑自己再这么给笙歌剪去他会被自己剪成板寸圆寸……不，照这状态去或许连板寸圆寸都有困难。……老话说得对，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细活。专业的事还是给专业的人来好。问题是她上哪儿找一个理发师来给笙歌这条人鱼理发？

“不剪发是我们祖上传来的规矩。”

摸着笙歌腻如绸的发，将他白皙颈项上散落的发都顺到一侧。这么丽的发以前居然是鱼窝……想想自己的发虽然一睡醒就是天然鸟窝，但好歹里面没住活，梅仁瑜总算是对笙歌这密丽的发到平衡了。

“………………”

想到各被人类称为“浑是宝”的家畜家禽，梅仁瑜背上一寒：谢天谢地人鱼的智商比禽畜都。否则被灭族了还算死个痛快，被抓起来当经济动、伴侣动来圈养，那才是——

还好这些都和笙歌没关系。可，笙歌之外的人鱼呢？那些事和人鱼，真的一关系都没有吗？

“会啊。一到浅带我的发就经常缠住珊瑚海胆。以前还有在海里缠到过小岩和海草的事。有段时间特别行养鱼，小石榴……我养的小鱼经常会找不到。被同族提醒了我才发现小石榴躲在我发里。后来小石榴生了小小石榴，它们都养成习惯在我的发里玩捉迷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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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是宝……”

“就是那什么……‘发肤授之于父母，不敢毁伤’之类的？”

“差不多吧。‘发肤授之于父母，不敢毁伤’是你们的说法，我们的说法则是‘能留俱留’。因为我们浑是宝啊，就连你们人类也喜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