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淡淡地回答。

洪菱舟起，上铁甲，发金石之音。她端了碗酒给他：“喝吧，喝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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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想让我死，只是不要在他手上死得那么明显。”谢钦瑜裹着大氅在火堆旁咳了咳，“否则为何会破例封我一个没用的王爷监军。”

“当年递呈投降书的是他们，如今撕毁和平合约的也是他们。北挝人倒很是能屈能伸么。”她嘲讽地微笑着，给自己上盔，“我去巡营了。”

他呵一白气，想，这么冷的天，血都是要冻住的。

余瞳笑了笑：“我找统领们商量兵防去了，你接着坐会儿。”她大步走了去，谢钦瑜抬，看见外面的白雪纷纷扬扬。

余瞳挑了挑眉：“心态很好，继续保持。”

*

洪菱舟抱臂，不不慢：“无非就是说从前杀了洪誉和宋祎，今日也要杀了他们的女儿。”她取架上梨枪，在手里转了两转，“他们说就说，我也不会少块。”

余瞳掀开帐走来，从桌上拿了一碗酒仰饮尽，抹了抹嘴：“你知北挝那里的人怎么说的吗？”

他看了一会儿兵书

谢钦瑜接过喝了，又：“我听着今夜很安静。”

“你跟着我们过来，你就不怕么？”

余瞳坐来，从怀里掏一卷羊纸，边展开边说：“你要知呀，死过一次的人，就不那么怕死了。”她把羊纸朝谢钦瑜那边挪了挪，“我据你上次的建议重新画了兵防图，你看如何。”

余瞳笑了，黑的瞳仁在火光中闪烁：“你们这样，很好。我这趟没有白来。”

“真正的你……”谢钦瑜闭上睛，有泽从角落。

余瞳收起羊纸：“我从前以为你只会谈风雪月，如今才知原来你对军事也颇有领悟。”

洪菱舟往火堆里扔了枝枯木，冷笑：“谢钟珏把你打发去均州还不够，明知你不好，还让你赶着来送死！”

寒声一夜传刁斗。

“那真正的我在哪！”

谢钦瑜说：“除此之外，我帮不到她什么。拿不起武，‘纸上谈兵’也是好的。”

火堆里发哔哔啵啵的声音，偶尔有火飞溅来，被洪菱舟脚的战靴踩灭。

“越安静越不能懈怠。”洪菱舟撩开帐，“又雪了。”

帐中除他再无第二人，他坐到褥垫上去，只能听到柴火燃烧的声音和自己滞缓的呼。

“那我是什么？”

“你是虚妄的那个……”

余瞳看她提枪而，一晃神仿佛看到的是当年的宋祎。她低想了一会儿，对谢钦瑜：“你不担心她么？”

当初余瞳在京城因为和阿什木对未来问题产生了分歧，便和平分了手。她揣着二两包袱一路吃吃喝喝打算去均州找谢钦瑜和洪菱舟玩，结果走到一大半听到消息说北挝又宣战了，陛了镇国女将靖仁公主去边境，于是中途改。好歹最后碰上了面，洪菱舟也就顺手动了关系把她编军队里。

这终究不可能……你不是真正的你……”

谢钦瑜垂看了一会儿：“可。”

谢钦瑜眄了她一：“我尊重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烈武侯和英帼夫人教来的鹰，不能因为我折了双翅。她在均州陪我的那些日，我已满足。”

“那你就这么放任她生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