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胡至诚的脸看上去憔悴不堪，他猛地坐倒在椅上，喃喃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明德一骨碌爬起来，手肘、关节、骨骼里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是他几乎浑然不觉，一把抓住胡至诚厉声问：“容十八呢？”

胡至诚说：“我要是你，现在就会好好的躺……”

“容十八呢！”

胡至诚看了看掐在自己脖上的手，说：“……在偏殿。”

那只手的指关节还在血，一猩红从绷带间渗来，这样近距离的掐在脖上，就像要的掐肌和血里一样。暗卫的每一个人都亲手接过尸骨和腐，即使像明德一样在无形中享有最大程度的庇护，他也不能算是良善之辈。

胡至诚冷汗涔涔的倒在椅里，明德踉跄着翻床，跌跌撞撞的跑了去。

青石板路在细碎的雨中很，泥泞的土地散发着青草刚刚破土时的味。明德一把推开偏殿沉重的大门，一单薄的光线从大门打开的角度里投去，映的一光带来。容十八躺在东南角的榻上，路九辰刚刚运功疗伤完毕，正慢慢的站起。

明德突然觉得全的力气都被走了一样。他看了明显还活着的容十八一，目光立刻回复到了平时温驯而平淡的样，面无表的淡淡看一然后掉就往回走。

路九辰低沉的：“……算幸运了。卓玉手一般不留活，这次竟然只断了你一双。”

明德猛地站住：“——你说什么？”

容十八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努力的偏过，向他微笑着招手。他的动作很勉，只要稍微注意看一就可以发现，他的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大概是看到明德难以置信的目光，容十八尽量轻松的笑了笑：“没什么，其实不关卓玉的事，他算是蛮手留的了……我自己掉去摔断的，虽然以后站不起来了，但是总比丢了一条命要好吧，明德你说是不是……”

路九辰叹了气，转过来，一步一步的走了殿门。他还是那灰袍，宽广而沉默，一如静默的山石。这个人的相很普通，走路的样很稳当、很平淡，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给人一类似于……威压和沉定的觉。

一切多于的雕饰都被岁月洗刷净，剩的只有朴素而的质。明德心里蓦然想起来一个人，据说很多年前西宛王有个大总，五行潜听和重重秘技都极其的擅，很多人说他是没有刃的利刀，那默然的声威足以让整个天朝的手都对着他的方向畏然却步。

然而后来卓玉纵朝廷之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有人说他被关起来了，有人说他的武功足够让他随时踏任何困境，即使是卓国师也没法用军队和监牢来关住他。有人则说，他只是沉默的注视着而已，总有一天他会手预，并且一预就能立刻要了卓玉的命。

那一切都只是传说而已。路九辰静静的从边走了去，几乎无声的丢一句话：“……他废了。”

容十八废了。

……一个站不起来的暗卫……就算转明，也不过是拿一些足够谋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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