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朝鱼半潜艇正从底三米缓缓升起。

袁骓是被时骤然减轻的压力所惊醒的。他一动，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好痛……”

当然痛，容青记恨他对莫放重手，打昏他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轻力。

朗白坐在袁骓对面的一把椅上，淡淡的问：“大哥，醒来了？”那语气那神态，简直就像平平常常的问一句早上好。

袁骓动了动手，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后，依靠着船舱墙半坐在角落里，倒是双脚仍然是自由的。房间非常狭小，只有一扇窗可以勉看到外边，目所及也只是一片茫茫的灰白。

“……我这是在哪里？”

朗白语气波澜不惊的说：“海面上。”

袁骓冷笑一声：“你应该知，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把我抛尸大海，你也未必能坐稳袁家继承人的位置！”

朗白说：“我知。”

“就算父亲有意包庇，袁家老也不会放过你的。再说就算父亲有办法让你瞒天过海，王家也不会睁睁看着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压力都会非常大，你知吗？”

朗白有：“我知。”

“那你还持这损人不利己的买卖？”不知是不是从未落到这危险的境地中去，袁骓显然有些焦躁，“还不快放开我！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朗白淡淡地，突然转而反问了袁骓一句：“大哥，你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袁骓被他搞得有莫名其妙：“海面上啊。”

“——海面的一艘快艇上。”朗白，“准确来说，是北朝鲜最新半潜式鱼类快艇上，我们的前速度已接近五十节，正向公海海面近。”

“公海海面——”袁骓话音戛然而止，随即脸骤变：“——北朝鲜最新半潜式鱼类快艇？！你、你跟李明羽——”

“是的。”朗白轻声，“想想看，如果你死在公海海面的一艘北朝鲜军方半潜式快艇上，这世界上是认为我杀了你的人比较多呢，还是认为你死于李明羽之手的人比较多？”

袁骓骇然呆在那里，半晌才喃喃的：“你连李明羽都算计？”

“你没有必要多问。”

袁骓呆了半晌，突然苦笑一声：“看来为了要我的命，你已经准备很时间了？”

“很时间……”朗白轻轻的重复了一句，那声音竟然像是在叹息，“不，我没有刻意去准备要你的命。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就只是羡慕你，嫉妒你，讨厌你，迫自己无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甚至到今年年中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有一天要和你兵戎相见。”

袁骓愣了一：“你觉得我会相信？！”

“如果我真的了期准备，你还能活到现在？”

从船舱里可以隐约听见声声海，衬得房间里更加静默。许久之后，袁骓轻轻叹了气：“——只是为了继承权？”

“……不。”朗白摇摇，“不仅仅是为了继承权……我想，更多是因为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这句话由朗白说来，也许整整晚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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