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起来，在被窝里捂住嘴，小小声：“你居然还没睡觉？”

“起夜放儿，刚好瞧见你发的微信。”靳川没睡醒的声音带着一慵懒的低哑，懒洋洋的，意味，“怎么，不兴？”

她瘪嘴，闷闷地答：“没有。”

还不是怪你过分丽。

一夜之间多一百万敌，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靳川淡笑，“大半夜吃什么飞醋。”

她嘴：“……真的没有。”

“睡了，乖。”他语气就像哄个小孩，自然而然地说：“我就你一个人的。”

“……”朵棉听完，脸一通红。

喂喂，你是不是过分了。

电话里都能这么？

足足过了五秒钟，朵棉才憋一句：“你能不能，别总这么不正经……地撩我。”我可是个很正经的人。

“谁不正经。隔万儿八千里，不能抱又不能亲，聊两句都不行？”靳川淡淡地说，“睡你的觉，明天还得早起。”

“……哦。”她拿着手机。

“这段时间我这儿忙，你好好上你的学，别胡思想，不然小心我回来哭你。听见没？”

“……”朵棉被呛了，默默：“知了。”

屋里没开灯，一室漆黑，靳川背靠墙，支着一条坐在酒店的床上。她乖乖的反应令他心极好，笑了，“行。挂电话。”

那顿了，甜甜的嗓音再次传来，认真：“我会加油的。你比赛也加油。”

“嗯。”

她一副小粉丝的吻：“我们肯神最厉害了，像太一样。”

这比喻新奇。他勾：“嗯。”

“……那，再见。我挂了喔？”

“嗯。”

电话挂断，只剩空的盲音。靳川随手把电话扔床柜上，躺去，屈起一条胳膊当枕，目光平静，透过窗，望向异国繁华的夜。

他夜里的睡眠质量一向很糟，往往一醒，想再睡便很困难。小时候落的病，有些年了。

看着外那一望无际的夜，靳川了烟，想起他的小时候。

他的生命从生开始，就是个笑话，关于童年，绝大分的回忆也都是灰，贫困落后的北方农村、四四方方的小砖房、一声声刺耳的“私娃”……值得怀念的东西极少，如果非要选些什么，就是母亲靳小兰，和那抹总是从东方山升起的朝。

靳川记得，他见过的最漂亮的日，是在自己五岁那年。在大城市待过的母亲和普通农村妇女不同，她单纯，善良，还有着一些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文艺调调。那天，母亲突发奇想，天还没亮就把他从床上拎了来，要带他去看日。

彼时夜如墨，他和母亲一人一个大馒，坐在山上等着，等着，见证太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全程。

母亲说，永远不要惧怕黑暗，因为再黑的夜，也会被太照亮。

五岁的靳川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后来，母亲意外离世，亲人的冷漠，周围人的恶意，让年仅十岁的他明白了一件事：等不来驱走黑夜的光，就只有把自己变成太。

……

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靳川一烟，掐了烟丢烟灰缸，闭上了睛。

这么多年受尽白，从一滩贱泥到站上云端，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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