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手里的酒坛空了，莫忧晃了晃，顺手往后丢去。酒坛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响，有人在睡梦中被惊醒，隔着门骂骂咧咧，莫忧浑不在意。晃晃悠悠地走，拐过巷，忽有光亮照里。莫忧眯了眯睛，抬一看，“薛府”两个字在灯笼，黄灿灿的。

他想起了小巷里，那个小姑娘站在耀的光，叫他的那句“二夫”。今日菡萏宴，薛二小还是没有面，原本跟着王屿去琼华园的他忽然兴致缺缺，临时改主意，径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喝酒。

灼的酒燃烧着他的腔，他纵一跃，上了屋檐。

“二姑娘，夜了，您歇着罢。”采苹劝。

“我不困。”

“快时了。”采芸家中有事，告了几天假。回来要是知姑娘熬夜，肯定要训她一顿。

薛沚颜看她苦着个脸，：“你和荇不告诉采芸就行了，怕什么？”

荇：“婢们不是怕采芸责骂，是怕姑娘又要生病。”

“罢了，”薛沚颜：“把‘雪夜’拿过来罢，我弹一曲就睡。”

‘雪夜’相传是闲桥君所制的四样乐之一，薛颂费了好大力气才寻来给薛沚颜。枕萤洲离前院远，倒也不怕吵醒旁人。荇忙要焚香，薛沚颜：“不必了，你把帘打起来罢，天气怪的，凉风比熏香好。”

琴声泠泠，夜风习习，几只萤火虫从莲池边飞来，绕着薛沚颜上飞舞。莫忧坐在屋上，正正对着屋里弹琴的薛沚颜。薛府的各都息了灯，只有这里是亮着的。他一路顺着房檐过来，听到了一曲。他看着黄灯光的薛沚颜，心想，这么雅婉约的姑娘，为什么不笑呢。

近旁忽有声，莫忧心一凛，向右看去。一只灰猫瞪圆了睛盯着他，前肢压低，时刻准备着扑上去。

“谁？”采苹听见了瓦砾掉的声音，忙忙来看。灰猫喵呜一声，屋檐，钻了黧黑的草丛。

“原来是猫，吓我一。”采苹拍了拍心。刚好二姑娘弹完一曲，采苹门，放了荷墨池的帘。

圆月，一黑影在屋檐间急速移动，很快消失了踪影。

菡萏宴之后，照例了各家提亲定亲的闹时期，皇上大笔一挥，册封北宁侯嫡次女张雅蓉为显王妃，加上原来的两位侧妃，五皇的一正妃两侧妃已满。

再封六皇李宜焕为温王，聘忠卫侯次女谢悦为温王妃，选一块山地建造温王府，两年之后，温王便可大婚迁府，双喜临门。

贵族世家方面，平公主之周宝玉聘许家三女许宛霜为妻，薛家薛文聘大理寺卿之女陈思华为妻，薛铭聘顾家顾珺为妻，其余公佳人，红线牵系，不一而足。人们在津津乐的同时，却发现，本应该是重中之重的太侧妃人选，却没了动静。

太了朝，往皇后的昭殿来。皇后正在与金嬷嬷说着话，看见太神不虞，金嬷嬷礼了一礼，带着女们退了。

皇后：“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

太在皇后首坐了，：“父皇给两位皇弟都赐了婚，却没有提我和雩儿的婚事，儿臣有些奇怪。”

皇后目光一凝，半晌方：“菡萏宴上安排你们独了一段时间，皇上默没有过问，本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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