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她嘴里说来却怎么都透着古怪，要知这位素日可最喜对她挑衅，从来不知稍加遮掩的。

叶薇挑了挑眉，笑：“只要昭媛不嫌麻烦，您什么时候愿意来，本都是迎的。”

举杯饮酒的时候，余光瞥到璟昭媛边的琥珀，她忍不住勾了勾。皇帝目前还没有动作，但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等到来年，璟昭媛和这个婢会有什么场她还真是有些期待啊。

皇帝着玉的酒杯，垂眸沉默片刻，忽然开，“左相大人这一年来为国事劳，实在是辛苦了。今日除夕，是普天同庆的好日，朕在此敬您，激西涯公为国朝劳心劳力！”

宋演连忙起，不敢，君臣客了几句，一饮而尽。皇帝笑着回，很随意地吩咐，“颐妃，你是晚辈，也去敬左相大人一杯，聊表心意。”

此言一，席上的气氛立刻有些凝滞。向大臣敬酒这事，皇帝的女人中也就只有皇后可以，如今中空虚位，大家都在猜测凤印的归属，陛在这个当使唤颐妃娘娘给左相敬酒，难不成是有立她为后的意思？

不过也不一定。众所周知，颐妃和左相有过节，陛也许只是选在这个大好日帮着打个圆场，缓和彼此的关系？只是他既然都打算对左相发难了，有必要自己的妃和他得好不好吗？

叶薇眉了。皇帝的吩咐来得莫名其妙，她实在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什么意思？提前都不打声招呼，就让她给左相敬酒，说什么呀……

然而再怎么腹诽，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抗旨，只得笑端起酒杯，“陛言之有理。本便以此杯敬西涯公，愿您康健，继续为大燕效力。”

宋演眉微不可察地蹙了，继而端起酒杯，朝叶薇举了举，“多谢娘娘。”

宽敞的大殿，宋演容貌英俊、气质端严，十足的中年髯公。叶薇看着那张如此熟悉的面孔，忽然就有恍惚。记忆里，上一次她这般朝他敬酒，她还是他的女儿。此生一次和父亲一起过年，她虽然没有多么欣喜，到底还是愉快的。他那晚对她也很温和，说了些关切的话，还亲自为她夹了菜。某个瞬间，她真的会到了有父亲的觉，非常新鲜，却并不让人讨厌。

只可惜，席散没多久，宋楚怡就带着毒酒来到她的房间。而之后他的表现，让她明白所谓的父亲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注定没这个福气。

皇帝一直注意着叶薇的表。她对着宋演言笑晏晏、应对自如，却在举杯饮酒的瞬间无力地闭起了睛，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惆怅。这觉，就好像想起了什么无法释怀的事，让她极力掩饰，也觉得悲伤。

放在案几上的手不自觉攥。

他知自己在试探，为了那个惊心动魄的猜想。当年楚惜被宋楚怡害死，左相却选择将此事压，还帮着宋楚怡将她取而代之。对于她来说，他绝对是个不合格的父亲。这样的遗憾不甘刻到了骨里，哪怕她重新活过来，也一定不能忘记。

所以，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叶薇直接面对左相，多多少少都会破绽。

手越攥越用力，他觉得自己很难保持平静。中充盈的绪太过复杂，脑袋也跟炸开似的轰鸣不断。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抛开一切顾虑，直接冲过去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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