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没事，快零了，过了零就能揍赵公了。

零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大厅里盯着时钟，阿力叔在院里着香烟，等着放鞭炮。

鞭炮一响，大家都纷纷向赵四爷祝福新年。

我站在角落里，跟着大家一起向赵四爷拜年，却突然被人扳过去，朝嘴上亲了一，亲完，那人就开三步远，叫嚣:“妈的！你打我啊！”

赵公在零过三分的时候招了一顿打。

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我终于洗完了澡，在卧室里面换衣服，赵公坐在床上无聊地翻报纸:“你洗那么久什么呢？”

我说:“想一想你有多讨厌。”

他看起来又想骂我:“算了，今天过年，不骂你，去吃饭。”

我换好衣服，走到床边，礼貌地亲了他一。

他终究还是骂了我，骂得不堪耳。

阿力叔在外面敲门我们去吃饭的时候，赵公还在持不懈地骂我。阿力叔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就没叫我们了。

饭我也没吃到，甚至没脸再门了。

讨厌的赵公。

第5章 使用报告

我最近中了彩，百货商店送给我一个公文包，新款式，真的，听说在洋人间十分受迎。

赵公却无理取闹：“老送你东西送少了啊？怎么没见你天天带着到跑？”

我试图和他辩解，亮手表：“我着了。”

赵公却不依不饶：“帽呢？”

虽然我很讨厌赵公，但是个人都恐怕不会太想给自己绿帽。

……好吧，除了标新立异的赵公。

我委婉地和他说过绿帽这件事，他还要反过来批评我思想不开放：“你还洋学堂洋行洋书洋西装呢，怎么到这事儿就跟我爹他们差不多了。”

可是他说得这样义正辞严，实际上却只是为了捍卫他绿帽的权利。因为他知我讨厌他的衣柜很久了，他为什么就那样的喜绿。

我喜红。

红喜庆。

我与他真是天生的不和气。

赵公又问：“那我还送了你别的东西，也没见你天天带着。”

我问：“譬如说呢？”

赵公：“我送你的自行车。”

我说：“我只要上班不迟到，都是骑自行车。”

赵公：“哦，你起那么早，我不知。”

我说：“是的呀，我回来的时候又很早，赵公还在舞厅呢。”

赵公：“好好说话，我那是谈生意。”

不正经的生意才要去舞厅里谈。金仙儿跟我说的，他说赵公谈的都是不正经的生意，总是带他去，赵公也不正经。

……其实我也开始怀疑金仙儿到底是想什么了。

但我是不会说来的。

我也不会告诉金仙儿，我打小就看透了，赵公恐怕这一世都不会是什么正经人。然而那又能怎么样呢，人在世如浮萍，赵家又养我这么多年，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只好得过且过。

赵公又问：“我送你的书你看了吗？”

我说：“看了。”

十二本一模一样的书，在他送我之前我就看过了。

赵公：“你骗我，你本没看。”

我说：“看过了。”

赵公诈我不，悻悻然：“那还有杯。”

我说：“你不妨说整间屋都是你送的。”

赵公恼羞成怒地吼我：“我没这么说！”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公寓是我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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