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我们选，凡事往好了看。我们家族凋敝，却是穿着汉家衣裳去死的。你我都能打‘驱逐鞑虏’的号，梁朝女帝岂会放过？她现只说‘耕者有其田’，盖因虎贲军太能为，只怕她都未必想到姜戎如此不堪。然她为女之，想要黄袍加，必调收复河山之功勋。前者乃鼓动民众为她征战，后者为她坐稳江山的基石。女尚能横刀立、抵抗姜戎，而你我……”张云亭神复杂的，“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休说千古骂名、孙前程。屠尽阁降臣、以正声明、以慑天，何乐而不为？”

前次辅聂童蒙心里默算了回平波的投产比，顿时吓了冷汗。确实，统一天与偏安一隅全然不同，想要得天共主，需要更多的不可推却的理由。换成男人，以平波之功绩，再无疑虑。然她是女，还是试图传位于女儿的女，绝不会嫌自筹码太多。欧鸣谦等尚有活路，地位几乎等同于丞相的阁臣，绝无生机！

张云亭闭上，谁曾敢想，虎贲军能悍如斯？姜戎侵，竟是老天送给她的垫脚石，好叫她借力一跃，直上九重云霄！时也！命也！

欧鸣谦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盘算着的局势。张云亭判断的没错，以虎贲军之威，锦上添把狗尾草，他们压就不会稀罕。然则，梁朝制度他无法忍受！他憎恨梁朝否认理学、否认儒家！儒家乃士大夫的脊梁，汉初等级不明，致使君不君臣不臣，吕后得本纪，简直岂有此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了人上人，还有甚意思？是以，如若能为官左右朝堂，便也罢了。如若就此认命，将来与丘八为伍，还不如拼死一搏！

连了几碗茶，欧鸣谦平复了些许绪，门找到了易章。二人之前便同气连枝，皆对张云亭首鼠两端极为不满。他们倒也知，光凭手几万民，掀不起大浪。然而他们占山为王，难虎贲军真能上山围剿？当年孔彰在中原郡大杀四方，了山林，还不是叫囫囵吞个彻底。山林的匪患，与寻常边患同为疥癣之，它不动基，却十足厌烦。为何姜戎当年缩西垂，陈朝焦烂额；而今姜戎盘踞江北，却叫打的？无它，缩西垂为寇，盘踞江北为政权。政权好打，寇难灭。有是，得官，杀人放火受诏安。因此，他们在山上拉个杆，平波为着省事，许个功名利禄，换得天太平，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哪个帝王会不？张云亭胆小怕事，不足以成事！

张云亭见欧鸣谦与易章鬼鬼祟祟，不由哂笑。他们在谋划什么，都不用猜。然着实想的太简单。梁朝苍梧山林起家，欧鸣谦这等半路，只怕不够给人消遣的。罢了，既是分扬镳，随他们去吧。

聂童蒙仔细思量了几日，亦了决定。张云亭毕竟见识多广，在炎朝时，便能带着他们于夹中生存，或许比不得昔年名臣，至少比欧鸣谦。于是与张云亭议定，择日带着家人，自行离开。

既然谈妥，自然要好聚好散。四个家主，带着孙家人，摆上宴席，彼此别。推杯换盏间，席上突然生变故！正吃菜的张云亭咚的向后倒去，接着聂童蒙吐白沫，睚眦俱裂的指着欧鸣谦：“你！你……”

欧鸣谦一声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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