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周，还请大娘瞧着我小，担待些个。”

练早听闻窦宏朗又纳了一房小妾，只家里事多，一时没顾得上来看。此时见了生人，又见她来来待客，就知是新来的氏了。上打量了一番，假笑：“听着娘说话，似有些来历。家里可是读书人？”

平波笑：“家父认识几个字，算不得读书人。”

练虽不兴女婿纳妾，但也不好在窦家逞能，只好拿些没要的话问问。平波也就随答一些诸如几岁了、家是哪里的之类的闲话。待到练竹醒了，见了亲娘亲嫂，少不得哭上一场，又少不得被亲娘劝住。练拿了窦宏朗的话来宽，练竹却摇：“横竖这一个月他是不能守着我的，往后……往后谁知呢？之前没伤，都十几年的怀不上。如今遭了重创，还不定有没有将来。”说着又哭了。

平波端了一碗红枣莲汤走过来：“休提丧气话。我家那，有个地主的儿，娶了另一个地主的女儿，左也怀不上，右也怀不上，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去的补品都有一缸。等了好些年，夫家忍不住要纳妾。娘家不了，喊了百十个兄弟要跟夫家打架。次后约好说，此妇的三十岁还不生，就纳妾。到了那妇人三十岁时，夫家都问媒婆相看了，哪知那妇人就当年，年一个年尾一个。”

这话练听住了，忙问：“果真？”

平波拿着勺一面喂着练竹吃汤，一面；“大娘不信，打发人去刘家坳问去，有名有姓的。男的叫刘大宝，女的叫张和香。我们刘家坳的地名，就从刘家来的。我门前，那张和香已生到第四胎了，是个女儿，四报喜。我还捞了两个红吃呢。”

练大嫂笑：“娘只怕听岔了，生了女儿怎会有红？”

平波笑：“我们家的雅妹满月的时候，莫不是没有红的？”

练竹想了想，明白了：“她前三个竟都是儿？”

平波：“可不是，倒显得女儿贵了。”

练大嫂：“也就是府上这等人家才稀罕女儿，外恨不能生十个八个儿呢，女儿再少见也不值钱。”

练叹：“不是不值钱，女人家到底无用。乡间争起来，没有男丁怎能行？”

练竹被平波一个故事安了，况丈夫母亲嫂都来哄她，绪已平复了许多，调侃：“有我们妹妹一个，十个男人也打趴了。”

珊瑚抚掌大笑：“婶婶你可是没瞧见，婶婶一脚就把窦汉达老婆的脚给踩断了，听到那声响，我心里直呼快！”

平波不以为意的：“这有何难？你可听过庖丁解？知了人的骨骼什么模样，不用大力，轻轻巧巧一，休说骨折，要命的都有。我若是个男人，当就拧了她的脖去。可惜是个女的，力气还是不足。”

练婆媳：“……”

练竹接过碗，把红枣莲汤一气喝尽，才着平波的，咬牙切齿的：“你还不把话收了，我实告诉你，老倌最不喜泼辣货，你还四张扬着，仔细他厌了你！”

平波撇嘴：“全天当大老婆的，属你最实心。我要是你，就得惯着人越泼辣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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