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变（10-3）

了破败的小巷，这是她记忆里的一茶馆，如今也是一个安全的安之所；只要姬遥莘愿意，它就能现在城市中任意一条人迹罕至的巷里。姬默言是不知这个地方的。

因此，除了挡风玻璃上雨刷能够照顾到的地方勉还算净之外，车的其他地方几乎都辨不原了，尤其是后车窗，更是有一层厚厚的积灰。

然而此行让人异常失望。郊外的寺庙虽然香火旺盛，但规模很小，大雄宝殿不过二三十平米。姬遥莘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转离开了。

姬遥莘望着前放在桌面的东西——铜制的竖琴模型一样的东西，吴德说那是箜篌，他在寻找让箜篌重新响起来的方法。姬遥莘首先觉得很可笑，因为铜制模型是不会发乐音的，而且吴德让它响起来也没有什么用，但既然吴德持，姬遥莘也就不再说什么。让不可能响起的东西响起来，似乎是吴德的一个执念。

这座寺庙不供奉地藏王，就算供奉地藏，也不一定会有地狱变的图。姬遥莘离开时，险些被兜售佛像佛珠的小贩包围。她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走到轿车边，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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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来，姬遥莘就开着这辆轿车，脏兮兮、白的车漆已经剥落多的大众桑塔纳。她记不清这是87年还是88年，从一个犯投机倒把罪的生意人手里买到了这辆二手车，并行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改装。不到三十年，这车已经破烂成了这副模样。姬遥莘很少对它行保养，比如洗车、更换件之类，以至于车的档杆都在某次行时被吴德掰断了；她也希望这车就这样脏兮兮的，显示车主是个没文化没素质也没钱的人。

姬遥莘走茶馆之中，桌上还有香气腾腾的茶，她转到矮柜中，把那个吴德曾经寄存到这里的东西又拿了来。

吴德不知死了没有，姬遥莘拭着这东西上面的灰尘，苦笑。祸害遗千年，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吧，不想穆蕖弟，凡人在世间总会有各各样的桎梏，他们死去之后，本以为是挣脱了生的桎梏，却发现死的枷锁更为沉重。

《地狱变》的图景，又被画在了积灰上。当然，线条比那幅圆珠笔的画更要简洁，甚至打一看就是一些弯曲破碎的线条，只有姬遥莘仔细研究过地狱变图之后，才大概分辨有人把地狱的图景画在她的车后窗上，她隐约能分辨哪里是豪华的车被业火焚烧，哪些是亡魂被怪鸟所追赶，无藏……

她只呆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茶馆，一边走一边思索是不是把这个竖琴模型拆开研究一更好。她的车停放在附近一尚算平整的废墟上，姬遥莘启动了车。郊外有一所寺庙，她想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