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箬抓住“自己”躯的脖，从床上拖了起来，这东西乎意料的轻，也许二十斤都不到，大概躺得太久脱了。她打开窗，将这躯壳丢了去。重坠草丛中，只有哗啦一声轻响，苏箬站在窗看了一，她看见穆蕖的尸还是那样委顿在池边，似一朵枯萎的睡莲，鬼魂聚集在医院大楼前的空地上，借着路灯和大楼透的白炽灯光，苏箬发现那些鬼魂腐烂的或没有腐烂完全的脸都冲着她，仿佛全都直直朝苏箬这个方向望过来。

“除非什么？”苏箬顺着姬遥莘的话往问。她不知什么原因，听说穆蕖很有可能是被她弟弟杀死之后，忽然觉得十分难受。

苏箬没有等姬遥莘这句话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冲了病房房门，跑过走廊，匆匆地了楼。

就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姬遥莘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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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病房的窗能看到院里太平间的那排平房，被法国梧桐的树冠掩盖住一半；平房门，有个模样颓废的年轻男人坐在泥地上烟，男人模样有些熟，苏箬皱起眉，努力想着自己在哪见过这人。

“应该就是他抢走你的魂魄，而且杀了穆蕖。”在苏箬后，姬遥莘缓缓走过来，她和苏箬站在一起，低望着渍中的玫瑰。昏黄的、鬼界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拖在地上，苏箬产生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她和姬遥莘的影，是不是能一直都这样并肩走去。

“引路人理应受鬼魂的尊崇。”姬遥莘说，苏箬从玻璃窗的倒影上看到了姬遥莘的脸，她笑得很开心，睛眯了起来，就像苏箬刚才的举动逗乐了她。

“你把心丢掉了。”姬遥莘在苏箬后轻声，话语中带着笑意。

“我明白了。”

当苏箬气吁吁地狂奔到太平间门前时，男人不见了，地上只剩一滩渍和一朵落在渍中的玫瑰，玫瑰已经快要凋谢了，红的委顿在积中，让苏箬想起从穆蕖上渗来的血。

“穆蕖的弟弟。之前，这家医院是他弟弟来。”姬遥莘说，“穆蕖的魂魄和你的魂魄……应该都是被他带走了。但是他没有理要拿走你的魂魄，除非……”

“他是谁？”

“那些鬼都在看我，有不适应……”苏箬说。她倒没有觉到特别的惊吓，只是沐浴在这不太寻常的注目礼中，很不自在。

她想起那个男人是谁了，就在她前不久想要从医院楼上去验证自己是否活着时，这个男人就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在太平间门烟。苏箬忽然意识到那个男人异常可疑，他能同时现在“人界”与“鬼界”之中。穆蕖也能在两个环境中穿梭，因为她熟悉这家医院，可是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