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吭声。如果对方是这样一个能给人留后路的人倒好了。当然，林京华现在并不能判断，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他本能地觉到，况并不会那么简单和理想。或许，或许左林这个在上海这一方土地上无依无靠的人不敢与之抗衡，但是，林京华觉得，这里有自己能作的事。

“你放心。安置办会想办法帮你的，没有提醒过你这档事，本来也是我们的疏忽。你怕他们来大，我明白。可是，你要知，一旦药监局令整改，至少2到3个月，他们会不断派人来复查你这里的况，你就有2到3个月没办法继续这些药材了。你爷爷的病，如果真的仰赖这些东西，你觉得，能等得起？”林京华小声提着左林。

左林的心里波澜起伏。他的确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或者说，他觉得现在的日过得还算是不错，他希望，哪怕是受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显然，爷爷的病并不是他能够容忍和迁就的。

“那……林大哥，我该怎么办。”左林抬起了，看着林京华。左林的神里仍然包涵着几分犹豫。

林京华斩钉截铁地说：“找人帮忙。你们是整片地区一起安置过来的，原来的村，镇这里也都落实了相应的待遇和级别。找他们。哪怕不能给你解决中药的植和经营许可证，至少有他们保证和疏通，你继续一些给你爷爷用那是可以的。……”林京华的语气和缓了一，“至少，就算况再差，有他们帮你应付以后的复查什么的，蒙混过去应该没问题。那就要看另外一边来到底有多大了。这大家都是父老乡亲，应该能帮你这个忙。你们那么远安置过来，恐怕也只能这样应付了。”

左林想了想，说：“林大哥，谢谢你了。我再想办法吧。……都是山里人是没错，不过也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一乡一地的官，也未必就比你们城里人心实在。”

林京华最后离去的时候，不知脸上究竟应该显何表，也不知，他走的时候实际上显着什么样的表。但是，林京华将左林那竭力表现平静，缺无法克制的愤怒与不甘看在里。左林一直是这样的，他一直默默地作着他觉得自己应该的事。而现在，左林最简单的愿望——让爷爷好好活去——都受到了威胁，而这并不复杂的局面却像是一个死局，无法拆解开来。

林京华没有再回办公室，而是带着一张装满了数码照片和各资料的储存卡直接回家了。他还有最后的，可能也是最为无力的一招，找他以前的导师。一篇名为的论文正在他的脑里呼之。他或许并不算是个很自己当年所学习的专业的学生，可是他毕竟还是懂得这样的一篇论文应该怎么炮制。如果他的导师，作为上海市市政府的农业与副品顾问之一的于平彰能及时看到，并且意识到这些资料的意义，能够升起哪怕百分之一的好奇心来过问一，那么，事或许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而正当林京华连夜撰写论文的同时，左林则从床底的箱里翻一个不再符合现在的邮政要求的纸信封。几乎和左林的爷爷同样年龄的纸张脆弱得让左林不敢多用一分力气。而在信封里，则装着两张纸片。一张上涂抹着几个符号，这几个符号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很少一些人能看懂。而另外一张纸片上，则写着一个地址。一个上海的地址。在充满了历史的钢笔字，还有左林最尊敬的老师小心翼翼地用铅笔写的另外一串字，同样是描述那个地址的。时间改变了，连那些纵横阡陌也随着时间而改变着自己的名字，而左林，这个时候希望，这个地址在上海这个几年里就几乎要被翻新一遍的地方，能够留来。

“小林。”左的声音响了起来。左林连忙跑到爷爷边，问：“爷爷，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

“小林，那些你攒着的药，明天给基地的医生们送去。不是说他们俱乐这个赛季上要开始了嘛，别耽误人家的事。你藏几副药，让我对付一阵就行了。……他们还能真的欺负我们这些乡人不成？……你，你也不用去麻烦老师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