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么说过？我的个天老爷，现在束脩多贵啊，也真是舍得哩！”白婆叹一回，转念又：“不过老爷是读书人，兴许比咱们想得些呢？”

两人盛好姜汤，堂屋里杜氏的声音也低了来。

趁竹帘打开，白婆往堂屋里睃了一，只看见两个孩另换了细布衣裳，正对着墙角背起手站着。

白婆缩回脖，轻手轻脚地回了厨房。

不一会儿，阿青端着碗也来了，小声与白婆：“娘生好大的气，我们今天可得记得避着些，别沾着火了。”

白婆想起刚刚那一，啧啧两声：“这还是娘一回罚衍小郎吧？”

阿青，忽而捂着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白婆问。

阿青抖着肩笑了好一阵，才在白婆的连连追问：“白婆你是没看见，刚刚我门时，衍小郎凑过去找月儿说话，被月儿撅回来了。衍小郎竟也没恼，没一时，又凑了过去。我来时，还听他唱歌哄她呢。”

白婆讶：“月儿不是最宝贝这个弟弟，生怕他气着病着的？怎么今天使了？”

阿青想想刚刚看到的境，边笑边：“我哪知。这或许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要我说，也怪衍小郎这些日总欺负月儿，月儿哪是受气的，今日可不就还回来了？”

白婆也笑：“看衍小郎平日对月儿不假辞，我还有些替老爷娘他们抱屈。没想到，衍小郎也不是不在意月儿的。”

外事少提，堂屋里，江月儿对这个不知该叫衍哥儿还是叫顾敬远的难兄难弟当然没有一好脸。

从在船上哭了那一气儿开始，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哪怕杜氏发了脾气，她也是心不在焉的，问她的话，该答的一句也不答。

要不是上回江栋与杜氏分说了一回，加上杜衍解围解得快，以她今天的态度，妥妥还得再挨一回打。

杜氏是愤怒之中没有察觉，但杜衍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跟江月儿有十个时辰都在一块，便是再笨，他也该看了这个与平时的不同。

江月儿这个心思浅白如山间小溪的小姑娘今天让他忽然看不透了。

见她闷在墙边垂着脑袋老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杜衍忍不住凑向她，小声：“，你不？”

没人答话。

“巳时了，你想不想吃什么？”往常这个时辰，江月儿必要喊着饿，从杜氏那掏吃的来。

江月儿还是没作声。

杜衍心里更不着边了，又凑近了些，：“今天你好生跟阿婶说说，她肯定不会罚你，毕竟惹事的是我。”

这回终于说话了，却是恶声恶气的：“你走开！”

江月儿不止声撵人，还皱着鼻往旁边挪了一，仿佛他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杜衍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呢，委屈劲一上来，登时就怒了：“你今天怎么了？怪模怪样的！”

江月儿自己还满肚火气呢，他好意思说她怪模怪样的？这个坏大骗大祸害！

她狠狠一瞪过去，就要——

这时，一直扎扎作响的织机突然不响了。

江月儿赶忙扭回，晓得他们说话叫阿娘听见了。

可不能再说话，叫阿娘抓个现形！

织机停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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