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全。”薛蝌忽然停，示意人不要跟上，带着李纹缓缓向前。

男童好看的眉皱起来：“可是，烨儿决断不来。”

一位白发老者在后指着他的音调顿挫，男童认真听着，一一改正过来。

老者欣一笑，开始带着男童诵读一篇文章，那一老一少两声音，在书籍林立的书房里回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梁氏应允，再三嘱咐薛蝌要小心，方才放他们夫妇离去。回寝居的路上，薛蝌：“你怎么忽然会想到这个？”

男童却看着老者，老者笑眯眯：“功课已完，小主可以随意用心。”

老者扶须而笑：“你只须记得：天地有正气，浩然存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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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将这雪和我听到的事儿连了起来，觉得小心为妙。”

“天地有正气，浩然存心间。”男童喃喃地念着，微微一笑：“先生，我记住了。”

敛了笑意，对如丝：“你再去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这一次务必齐全。”

“先生，为何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生与义难注定对立？”

薛蝌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羽睫上连，忽地一笑：“我这次若是一去不会，可否抵消你心中恨意？”

“怎么不好好带兜帽。”薛蝌转过来，手放到她的细带上。

“小主，莫急，等你大，心里装得东西多了，就可以决断了。”

“二爷，妾自己来。”李纹退后一步，自己把细带扎。

“不急不急，母妃给烨儿带了你最吃的梅糕，烨儿吃了心再继续念书。”

男童忽地看到了什么，挥手：“王兄，王兄，我看到你了，你怎么不来呀。”

如丝不敢怠慢，连忙去了。李纹又：“前几天我门，无意听人在车外嚼，说松县那里曾因大雪压山，石砸来，伤了许多人命，不知是真是假。”

男童这才绽开笑容，拿起梅糕咬了一，朝着年轻妇人一笑：“甜而不腻，母妃的梅糕最好吃了。”

“我只是路过，父王还在书房等着我，问我功课呢

宽敞明亮的书房之中，端坐着一五六岁左右的男童，男童虽然年纪尚幼，却已生得眉目如画，姿容俊秀。他正襟危坐，捧着一卷书朗朗而读。

男童兴地站起来：“母妃，你来啦，烨儿今日把逍遥游都背熟了，烨儿背给你听。”

门外来一个年轻的妇人，衣裙繁复，鬓间金凤垂珠簪，在行走间熠熠生辉，只是面目朦胧，怎么也看不清晰。

李纹不知何意，一面走，一面看着薛蝌的背影神。一阵寒风过来，李纹不禁打了个寒噤。

“非也非也，此文不重生与义，而重选择。人生在世，当需要你有所舍弃之时，孰轻孰重，在你心中，需要决断。”

松县是京城到保定的必经之地，薛蝌听完，已然站了起来：“县志的确提到过，娘，我带上人亲自去接回来罢。”

“烨儿，今儿读得什么文章？”

年轻妇人怜地摸着男童的一黑发：“慢慢吃，别噎着。若是不够，母妃再为你。”

☆、第九十九章

“真的么？”男童抬眸，亮如星辰的眸看着白发老者。

李纹猛地一怔，抬眸之时，薛蝌已然踏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