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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蕙妃刚初破阵不久，意识仍于混沌状态，之所以能认阿寒，只不过因二人血脉相连，加上母亲的天使然，本能地想跟孩亲近。此时听阿寒声声哀泣，意识仿佛黑暗中注一亮光，眸中愈发清亮了几分，挣扎的动作也缓了来，定定看着阿寒，恍惚明白了什么，僵的五官有了变动，渐渐面哀戚之。

阿寒看得真切，心中又痛又悲，忙又膝行两步，凑得更近些，好让阿娘将他看得仔细，泪：“阿娘，这些年儿跟着师父，师父从未让我受过半委屈，教了我很多本事，我还有一个师妹，名叫阿瑶，待我极好，还有缘觉方丈，时常来看我——”

他边说边抹泪，想在自己这些年的滴滴一脑都告诉母亲。蕙妃瞳光幽幽，虽不能言，却一动不动，听得极神。

缘觉和清虚心知阿绫上的已被阿寒的指尖血消弭大半，煞力大不如前，如今困阵中，不仅很快会陷休眠状态，而且好不容易找回的一意识又会全丢失。

一想到阿绫母刚一相认又要分开，缘觉和清虚不免心酸又不忍，可两人历经半生沧桑，心早已被锤炼得韧无比，知此时绝不能瞻前顾后，唯有趁阿绫上被压制之时帮她布阵，送她重回，倘若因着妇人之仁错失良机，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

两人打叠起冷心，睁睁看着阿绫被阵法的灵力缚住，上气也一一被尽，不敢丝毫阻扰拖延之举。

清虚见阿绫始终定定看着阿寒，不曾朝他看上一，想到当年那份不曾言说的，心中晦涩难言，明知他如今已被生活折磨得苍老无比，阿绫就算恢复灵智，也未必会认他来，仍带有一份绝望中的企盼，盼着阿绫的目光能在他上停留片刻。

可蕙妃直到被金锣网的金线爬上了脖颈，都只顾万分不舍地看着阿寒，有心再亲近阿寒，胳膊却已被缚住，无法抬起，双也动弹不得，周气全被压制，只得吃力地张开嘴，无声地看着阿寒，试图发声音。

清虚看得肝寸断，红着圈移开视线，不忍再看，先前的那盼望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掐灭，彻底不指望。

不料旁缘觉忽然一震，失声：“阿绫。”

清虚一惊，转一看，就见阿绫竟将目光转到了缘觉脸上，正仔细的，一一地辨认他。

清虚目光一黯，诚如二十多年前那样，师妹在观中同时遇到他和当时的苏建甫苏公时，从来都是先红着脸假装无意看向苏建甫，再笑嘻嘻地唤他一声师兄。没想到过了二十年，这形依然半没变。

他心酸地叹气，正胡思想间，忽觉一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心一震，猛一抬，正对上阿绫的眸，就见她不知何时已望向自己，目光里浮动着切的悲凉，分明已经认了他。

他鼻仿佛被人痛击了一拳，闷胀得半说不话来，泪婆娑间，看着阿绫慢慢被众和尚手中法释的金线缠过，目光却倔地透过重重拦阻哀戚地看着他，像是在对他表达无言的激。

清虚只觉万箭穿心，终于溃不成军，无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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