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怨气缠绕剑向外吐蛇信。看是丝缕的纤弱形态，实际上度得足以瞬间摧毁魏巍——

它们总要有一个落。

有借有还，魏巍没说的有一句：借了的还得都用掉。这些怨气，现在该谁受？到时又由谁来还？

灵魂生的怨气不伤没有生气的件，这些怨气派不上用场，就是手山芋。

有滔天怨气需要来盛，足够将一个普通人变成与“魏巍”实力相当的妖怪。暂时不提谁来充当容，这个卓杨势所迫亲手迫的妖怪，到时又得怎么杀？就也不想怎么杀妖的事了，那人的灵魂最后得被斩妖剑吞吃，彻底从世上消失，牺牲也太过大了。

魏巍是死了一了百了，卓杨不不愿给他坑大发了。魏巍不声不响手握十几条人命，这被樊莹戳到痛，便毫不犹豫痛杀手。这心，是真的狠。

魏巍没对活人动歪心的时候，怪不得业绩不错。杀妖，对他来说大概和砍萝卜差不多。害人，他也许一样没什么。他只在乎自己的所有，对其他人缺乏同理心。卓杨只是冷淡，魏巍则是冷漠。

趁卓杨晃神的工夫，樊莹走到他面前:“师兄……这……”这该怎么办？

蛇信已经有反噬卓杨的迹象，樊莹一接近，它又如指南针一般指着生魂方向。

“师兄……”樊莹心里希望卓杨能想应对的法，也明白这未免太难为他。这里不可能再现一只需要清扫的妖怪。不是他就是她，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得死。卓杨化妖，她没能耐对付，所以这个妖怪只能是她。这是权衡之后正确的选择，不到皆大喜。

杀了我！樊莹脑海里秦舫的呼声一闪而过。她死了，且又死了一遍……樊莹神有过片刻的恍惚，视线落回卓杨上就没有犹豫了。她走到卓杨对面，稍显遗憾摇了摇:“好可惜……”

好可惜，她等不到卓杨生老病死，照约定一刀划破卓杨的脖。

她与卓杨的分别，早就写定了。一人生，这人就得握住另一人的命。不想成为妖怪，更不想动手杀了朝夕为伴的师兄，但二者总要选一个来承担。

魏巍记得迁怒，樊莹想，到时她是不是能记得乖乖站好等着斩妖剑当落。

有两行冰凉的爬上脸颊，樊莹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哭。她明明毫不惧怕，最多只有一丝不甘。

卓杨撑着剑在那儿着气，见她抬，挤难看的笑容:“别怕。没必要这样，一定还有办法。”

一定还有办法……什么时候卓杨也会说这样毫无据的话了？樊莹不合时宜地破涕为笑。

能活谁愿意死？没到最后一刻，她和卓杨都想争一争。樊莹偏了偏，忍住不去看卓杨持剑的右手，它被怨气侵蚀得焦黑了。

她此刻满心的期望，也许是老天愚她、故意招摇的一张空支票。

樊莹意识握住袋里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魏巍吃掉秦舫……那时候，她拼命抓住了秦舫的一气息。她留不住秦舫，也同样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樊莹这时有一嫉妒卓杨。或许，她一向都嫉妒卓杨。

*

魏巍的报复完全得逞。过那么多实验，失去本该即刻化妖的他拖延了时间，成功在化妖之后保存了一分心智，因此他能亲手给“伤害”孟婷然的人们一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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