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开夜合

2014.11.24

宾客散尽之时，已是夜里十一。谭如意未曾想结个婚如此让人疲力竭，耳朵里似是装了一台混凝土搅拌机，轰隆隆响个不停。

看着最后一批客人也在沈自酌的陪同走了大门，谭如意终于松了气，整个人仿佛刚从底捞来，骨里都渗着疲惫。 她一手撑着桌，将脚从仄的跟鞋里拿来。站了一整天，脚得麻木，此刻脱鞋晾了片刻，方稍稍恢复些知觉。正要将另一只脚也解放来，忽见门人影一闪。

谭如意吓得赶将脚回鞋中，端端正正站直了，这才抬去看。

沈自酌一把扯掉“新郎”的佩，随手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低声说了句：“走吧。”

谭如意立即披起外跟上前。她边走边低摘掉自己别在旗袍上的，路过酒店门的垃圾箱时，抬手打算扔掉，抬望去，沈自酌正钻驾驶座。

谭如意犹豫了一瞬，屈了屈手指，将劣质的塑料红薄呢外的袋，在夜中加快了脚步。

公寓大楼电梯无人时，通常就停在一楼，沈自酌刚刚向上的钮，面前的电梯就应声而开，谭如意吓了一，四看了一，静悄悄的，并无其他住客。

沈自酌已经了电梯，谭如意着跟去。她手指揪着提包的手柄，着背盯着前方，将呼放得极缓，唯恐发一丁声响，就让沈自酌注意到她的存在。

然而事与愿违，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似声刺耳的鸽哨划破了寂静，谭如意忙伸手从包里掏来，朝着屏幕上看了一，是弟弟谭吉打过来的。

“，你的行李明天给你送过来行不行？”

谭如意忙说：“行。”

“那你早休息，明天我过来之前给你打电话。”

“好，你也早休息。”

挂了电话，忍不住拿角余光瞥了沈自酌一，他仍旧站得笔直，目视前方，殊无表，好似丝毫没有受到打扰。

沈自酌了屋，从玄关的鞋柜里拿一双凉拖鞋换上，径直走向浴室，边走边脱上的大衣，往沙发上随手一扔。

谭如意松了气，抬看了看客厅里一尘不染的白地砖，又低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着的沾了酒渍的红跟鞋，飞快往外缩了缩。她小心翼翼退后一步，将鞋脱，鞋尖朝外摆在门，扭见沈自酌的两只鞋东倒西歪，便一并收拾整齐了。

她照着沈自酌的法将鞋柜打开，寻了一圈却只找到另外一双男式的棉拖。浴室里传来哗哗的声，她踌躇了片刻，还是将棉拖拿来穿上了。

谭如意将脱的外挂在玄关的架上，踩着过大的拖鞋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坐。一沾上松舒适的沙发，脑中一直绷的那弦终于断了，她放任自己将全力量靠上去，缓缓地舒了气。

没过多久，浴室里的声突然停了，谭如意条件反似的坐正，直了后背。

沈自酌只围着一条浴巾，一边着发一边从浴室来。谭如意目光扫到他光.的上，立即电似的移开了目光。

沈自酌没有看她，将过发的巾朝茶几上一扔，而后走卧室。片刻后，他拿着绒毯和枕来。谭如意见他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不由自主站起让了沙发的位置。沈自酌将枕和绒毯扔到沙发上，抬看向她，“我睡沙发。”

谭如意意识地了，正要说句“好”，沈自酌已经在沙发上躺，拉起绒毯盖在上。沙发很短，他搭在扶手上的超一大截，绒毯也似乎小了，他使劲蹬了磴，仍有半个脚掌在外面。

谭如意觉得过意不去，想让他回房去睡，但他呼均匀，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谭如意在沙发旁静静站了片刻，屡次张，仍是没能声喊他。最终无声叹了气，脱掉脚上的拖鞋，踮着脚静悄悄走去浴室洗漱。

谭如意往脸上浇了捧，眯往巾架上看了一，看到一排挂放整齐的白巾。她不敢贸然使用，只好了几张面巾纸，在脸上胡抹了一把。拿开一看，面巾纸上沾着黑乎乎的睫膏。她赶拧开，闭使劲冲洗。洗了半天，仍觉得脸上油腻粘稠，行李明天才送过来，而她的包里除了一只膏再无其他。犹豫了半晌，只好拿起理台上沈自酌的男士洗面。

洗完澡已是二十分钟之后，谭如意仍旧穿回白天的旗袍，踮着脚去关了客厅的灯，然后走去卧室。在卧室门，她停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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