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不以为忤，不过淡淡一笑：“念瑶？落罢。”

裴琰又：“想来你的棋艺不差，一人破局也是无趣，便与我对弈罢。”

“无妨，”裴琰温声，瑶姬很少与他接，此时方才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只听那一把玉似的好嗓仿佛风拂面，教人心折。裴琰待向来宽和，也不生气，反笑，“你却是有罪，我这一局正到要关，可不能教茶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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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自然让裴琰满意，他想了想：“待白鹭病愈了，你去告诉她，日后我手谈时，留你伺候就够了。”

瑶姬忙将棋局重新整了，不敢坐，站在裴琰对面，见裴琰示意她先选棋，便拈起一枚白。

盲人？！

裴琰听了，在脑中演练一番，如此落，果能将此局解开，不由抚掌：“此招甚妙，好！”他此时方才注意到旁的这个小丫鬟，却不转看瑶姬，中问，“你会棋？我听你的声音，是新近来我院里伺候的，你叫甚么名字。”

裴琰一愣，几时这安排丫鬟的小事，还需要裴安亲自过问了？上个月……他想到当时裴安来说过的一件事，笑了笑：“你是宋家姑娘？”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非常。

“公恕罪。”瑶姬自知闯了祸，忙垂。

瑶姬不由地呆在了那里，连自己一直盯着裴琰的举动无礼又冒犯都忘了。

瑶姬一愣，自己已拿了白在手中，裴琰为何还有此问？尚未回答，裴琰察觉到了她的愣怔：“怎么，你竟不知？”

知什么？瑶姬愈发糊涂，迟疑地：“婢不知公何意。”

瑶姬听他以玩笑之语开解自己，方才抬起来，见那棋局果成厮杀难解之势，忍不住：“公不若于七三路落一，大飞守角。”

瑶姬压着心的喜悦，谢了裴琰的赏识。裴琰只她是因得了主青兴，殊不知她是在为自己能与裴琰多多相欣悦。

“婢既了府中，便不是宋家女了。”瑶姬愈发恭谨。

瑶姬有些奇怪他的问话，还是老老实实答：“婢叫念瑶，上个月了府，裴事教在公院中伺候。婢在家中时学过几手弈棋之术，方才婢鲁莽，是公宽宏，不计较婢的过失。”

此时那盏中的茶堪堪与盏面齐平，将溢未溢，竟是只差一就漏了来。

第7章 念7

瑶姬意识看向裴琰的睛，一石青祥云纹锦袍的贵公坐在那里，上束着一白玉小冠，鸦发如羽，鬓若刀裁，剑眉一双黑瞳湛然若神，漆一般直视着瑶姬，哪里能看，这竟是一双无法视的睛。

之后的棋局瑶姬自然是得毫无章法，裴琰见她心事重重，虽有些奇怪——纵吃惊于自己是个盲人，一般人惊愕过后也就不在意了，怎么这小丫鬟像是如此牵挂？一局终了，遂命瑶姬去了。

瑶姬自然也知晓自己的举动不合时宜，

她见裴琰勾起角，面上的笑容温和依旧，淡淡：“我是个盲人，看不见的。”

裴琰笑了笑：“今日只论棋，不论主仆，你且坐，”听到瑶姬应喏了，又问，“你是执黑，还是执白？”